车里没有放音乐,安静到能听见两人均匀的呼吸声,黎夏没有说话,也不过问去处,上车就抽烟。
杨舒怀倪了她一眼,本以为看见她与傅雷明在一起的时候会很生气,可是那时她义无反顾地上了他的车,气就消了。
他怎么也想不通,自己怎么就那么好脾气,怎么就那么会自我安慰,在来的路上他甚至想过十多种威胁她的办法,甚至想过搞傅雷明让他下台,甚至想过背后阴他们,或者当场将傅雷明打一顿,又或者劈头盖脸地把两人骂一顿,可是看见她的时候,仅仅只是一眼,他就什么也忘了,甚至忘了刚才自己有多愤怒。
可她不仅直接上了他的车,还跟他说话,还对他笑,笑得那么真诚迷人,那瞬间他狠狠地心动了一下,怒火也就此消散。
杨舒怀确信,她心里是有自己的。
黎夏这副天生媚骨,就只有在他的时候表现得最好,其实她巴不得,他不要这么快醒过来,故意这么说刺激他。
没想到,适得其反,一刺激,杨舒怀的恋爱脑长了出来。
他压根不知道,黎夏在抽烟,心里是憋着火的。
按他的想法就是,小丫头,遇到困难就烦躁,烦了就抽烟的习惯,就像男人一样,总是在无奈的时候,或者重大事情面前先点上一支烟,再思考问题,他能猜想到,黎夏最近的烦心事,就是刚才查杨思林的事,碰壁了。
这件事责任在于他,是他小心眼,不想让别的男人在她面前表现的比他有能力,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让那个她以为有能力的男人出糗。
他是赢了,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手段,可在他心里的小姑娘却不开心,他偏过头看着她,心里不是滋味,欣喜也没剩下多少。
于是这一秒,决定坦白认罪:“李叔那里是我交代不让说的,不过要是你真的想要知道,我可以帮你去办这件事。”
他能这么直接主动坦白,黎夏也不惊讶,毕竟他这个人向来做事都觉得有自己的道理,可他不会知道,现在的他在黎夏眼中就是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默默地抽着烟。
杨舒怀全然当她是小孩,耍小脾气,也不催促,换了话说:“去哪儿?”
“回酒店。”
“嗯。”
“杨舒怀。”她喊了一下他。
杨舒怀木然地偏头看她说:“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“我们不是说好,互不干涉的吗?”
他自信地说:“那天晚上,我怎么说的?”
黎夏当然记得,就是为了那句话,她才会倾尽全力跟他对打,要的就是让他心服口服让他放手,可是谁知道,暗算的途中竟然会失手,不过这个男人也是真命硬,当晚进了急诊室第二天就苏醒。
昏迷的时间段里都没闲着,不知什么时候让杨舒南跟着她,他之前到底找过多少人盯着自己,这很难想象,反正她知道,只要他在,她就会活在他的监控下。
而且她还遇上一个麻烦,那就是他的未婚妻,林雪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,一定也会派人盯着自己。
其实说到底他们算不上什么正当的男女关系,顶多算一夜情。
只是现在她要分,他不肯而已。
像他这样什么也不缺的男人,对于女人的纠缠,无非是没睡够而已。
黎夏不由地笑了,说:“那天晚上,算我输吗?”
“那也不算我输吧。”杨舒怀不要脸地耍赖,“你捅了我,说到底算是犯规了,而且那晚上我又没死,所以不能算输的一方。”
还能这样说?
“你难道不知道,兵不厌诈。”黎夏发出低低的笑:“非得要我捅死你才算数,可要是能有直接捅死你的胆量,我就不会答应跟你做对赌。”
杨舒怀挑眉,贱贱地来一句,“不过你有什么理由杀我呢,如果是情杀的话,我心甘情愿。”
从前他在黎夏眼中是严厉的,不苟言笑的,让人看起来威严的,开这种玩笑话,又显得人像流氓。
像那种一身风流债的死鬼,偏偏也就是这句话,让黎夏突然想起林雪说的话。
她心里好不舒服,一针见血地说他:
“你看起来那么舍不得我,是要我做你的情人,还是二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