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当年的阿槿,只一人,是如何面对那些污浊谩骂的呢?
季君皎想象不到。
他的目光扫视众人。
雨势又有下大的趋势。
那天色被乌云遮盖,见不得半分光亮。
季君皎头顶,好似利剑高悬,昭示着处决。
“轰隆——”
雷声大作。
“我季君皎,为官八载,仰不愧于天地君王,俯不祚于百姓苍生。”
他身姿笔挺,好似覆了风雪的修竹松柏。
他声音润朗清晰,一字一顿。
又不知想到什么,男人的目光都柔和下来,嘴角泛起笑意。
他仍是面向众人,扬声:“长安王秦不闻,亦是如此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百姓面面相觑,议论纷纷。
“这季君皎是不是疯了!?”
“就是就是!秦不闻那种人,人嫌狗憎,死不足惜!他居然说秦不闻无愧天地!”
“但是……仔细想想,别的不说,长安王似乎从未找过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麻烦……”
“……那都是巧合!再说了,谁知道秦不闻找别人麻烦的时候,是不是背着我们呢……”
“说实话,我感觉首辅大人不是那种徇私舞弊,贪污受贿的人……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……”
“……”
人群中的议论声渐大。
高台之上,行刑的官吏见状,高高拍起惊堂木:“肃静!”
随即,他将令牌扔在了地上:“时辰已到,斩!”
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刽子手,将季君皎带入一旁的轻纱质的帷幔之中。
朝廷命官行刑时,都是不允许被看到掉头的惨状的,是以,行刑的四周,都被轻纱帷幔围了起来。
撩开帷幔,季君皎与刽子手进入其中。
只听刽子手高喊一声,那巨大的砍刀从高处落下。
“嗤——”
无数的血便溅在四周雪白的帷幔之上,轻纱白雪一般的帷幔,瞬间被血迹侵染。
百姓见状,皆是有些惶恐地偏过头去,不敢再看。
人群中,也不缺有人感慨。
“唉,一代天骄,最终还是陨落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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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南寺。
释空走出禅房,透过窗户,看了看门外的雨势。
“这雨啊,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。”
他喃喃道,不知道是在跟谁对话,还是自言自语。
雨水朦胧,似乎有人撑了一柄青色油纸伞,朝着禅院走来。
来人面向释空,欠身行了个佛礼。
释空稍稍眯了眯眼睛,看清来人后,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。
“进来吧。”
来人走近,收了油纸伞,掸了掸肩头的雨水,才走进禅房之中。
不算大的禅房内,陈设简单,墙上挂着一幅字画,写着“守心”二字。
而落款则是【宫溪山·见闻】。
释空倒了两杯苦茶,邀人入座。
“都想起来了?”释空声音低沉洪亮。
宫溪山眉目清隽,姿态挺秀。
“是,想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