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枝起誓,言重如山。
京寻倔强的神情终于有些许松动,他微微抿唇,终于松开了抓着秦不闻衣袖的手。
“殿下,不许,再骗京寻。”
秦不闻使劲点点头:“好!”
好不容易顺好了狼崽子的毛,秦不闻走出偏院,往司徒府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书房与偏院的方向相反。
秦不闻走到书房前的时候,季君皎与宴唐正从书房中出来。
庭院之下,两位公子身姿清隽,恍若神明。
隔得距离有些远,秦不闻听不清楚两个人在谈什么,只见宴唐朝着季君皎微微颔首,眉眼笑意浅淡。
季君皎眉目清冷淡漠,无甚表情。
她又往那边走了两步,两人听到声响,便往秦不闻这边看过来。
见到秦不闻,宴唐的神情并无半分变化,只是朝着秦不闻勾唇颔首,轻唤了一声“殿下”。
光影斑驳,那传闻中芝兰玉树的首辅大人与司徒大人站在光明隐晦之中,好似两块温润的羊脂玉,温和内敛,又像是两柄开了光的利刃,锋芒毕露。
季君皎也朝着秦不闻看来,又不知道跟宴唐说了什么,随即转身,朝她走来。
“怎么样了?”
秦不闻询问。
季君皎点点头:“已经问清楚了。”
秦不闻歪头:“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去缉拿凶手?”
季君皎轻笑一声。
夏末的阳光还是太刺眼了,季君皎走到逆光处,遮挡住了秦不闻头顶的日头。
“所以,我准备回府休息了。”
季君皎语气淡淡,眉眼清俊。
秦不闻挑眉。
“此事司徒大人有分寸,我不必插手。”
秦不闻闻言,转而看向不远处,仍坐在武侯车上的宴唐。
浓荫匝地,光影斑驳,宴唐就端坐在那样的光景里,好似一幅隽永的画。
秦不闻自然是相信宴唐的。
从很久之前,宴唐便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。
点了点头,秦不闻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回府吧。”
季君皎微微颔首,带着秦不闻,离开了司徒府。
秦不闻能感觉到,出了司徒府之后,一道视线就一直跟着她。
大概也能猜到是谁,秦不闻有些哭笑不得。
马车中,季君皎端正了身姿:“你还是与他说清楚比较好。”
“谁?”秦不闻佯装不懂地问道。
季君皎神情平静,眸光浅淡:“京寻。”
秦不闻微微挑眉,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:“你知道我刚刚去见了京寻?”
季君皎点点头:“宴唐告诉我了,你此次来司徒府,是来见京寻的。”
秦不闻没说话,好整以暇地看向季君皎。
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怎么觉得,宴唐跟季君皎的关系,比她想象中还要好?
并未在意少女投过来的探究的眼光,季君皎清声:“他跟着马车,只是因为不放心,你还是同他说清楚比较好。”
“说清楚什么?”秦不闻忍着笑意,勾唇问他。
季君皎抿唇,他端坐在那里,身上披着墨绿色的外袍,松散的墨发流泻在肩头,将他一般的面容隐匿在了阴翳之中。
“说清楚,你不会离开京城,不会再不告而别。”
许是秦不闻的错觉,她甚至在季君皎的这句话中,听到了执拗又坚决的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