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媳妇就过来劝道:“只要人肯回来,咱们不如就算了。虽说和离比休妻好听了点,但总归也是有碍名声的,这世道,对咱们女人太难了,你以后回到娘家也要被说闲话的。”
老大媳妇是好心,但老三家的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,反问她,“若是大哥跟人跑了,还留下一封扎人心的书信,大嫂会就这么算了吗?”
老大媳妇言语塞住,有点尴尬,她可能会打爆他的头!
回头狠狠的盯了眼丈夫,后者脖子一缩,眼神委屈,老三媳妇只是打个比方,他又不是真的跑了,瞪他干啥!
“再说,现在不是都兴办女学,还允许女子科考入仕了,以后的世道是个什么样还难说呢。”
老三媳妇就不信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没法活了!
反正,她不愿憋屈的活着!
她的态度坚决,老太太就叹了口气,“老三媳妇,是老三对不住你!如果以后王家就只当三郎死了,明天就给他办葬礼,你愿意留下来吗?”
全家人又一次互相看了看,老太太话语不重,但这话的分量太重了。
以后王三郎就算是想回来也不能了!
老三媳妇虽然素知婆婆深明大义,但涉及到亲生骨肉,她也没想到婆婆会在亲生骨肉和她之间选择她,有点惊讶。
老太太就重重哼了声,“老三跟着那个女人跑了,抛弃的不仅仅是你们母子,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和这个王家!既然他觉得那个女人比我们都更重要,那就让他跟那女人一辈子待在一起去吧!”
老三媳妇还是有些感动的,本来以为哭干了的眼眶又热了,“儿媳愿意留下来。”
守寡又如何,起码有片瓦遮身,起码她的孩子们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姓氏。
王氏虽然有点心疼自家三哥,但母亲和三嫂都态度坚决,她也只有默认这个决定了。
第二天,照顾了赵大甲一夜的王继祖打着哈欠从外面回来,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到处挂着白布白灯笼,吓的腿一软差点当场给跪了,忙拉住一个忙活的下人颤抖着问,“谁谁死了?”
下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,“回老爷,是三郎。”
下人回完话就忙活去了,王继祖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,长长松了口气,“原来是那个逆子啊,吓死我了,还以为夫人被那逆子给气死了!”
然后掸了掸衣襟,骂骂咧咧的大步走了进去,“逆子!连死了都要给老子找晦气!”
远在陇石的王三郎阿秋打了个喷嚏,旁边的王翠花(赵大甲夫人)关心的问道:“三郎,你没事吧?”
王三郎揉了揉鼻子,他今天一大早上起来就感觉后背寒寒的,也不知咋回事。
不过不想让翠花担心,就摆了摆手,“没事没事。”
王翠花也没有过多纠结,对王三郎道:“那你去给我买两个烧饼吧,我饿了。”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王三郎也饿了,把身前破碗里的两个铜板捏到手里就去了不远处的烧饼摊,买回来了两个烧饼,都进了王翠花的肚子,王三郎可怜巴巴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,吞咽了下口水,问翠花:“烧饼好吃不?”
翠花舔了舔手指,意犹未尽,“好吃是好吃,就是不挡饥,没吃饱。”
王三郎:
他从早上到现在别说一口吃的了,就是一口水也没喝到。
算了算了,王三郎再次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,“咱们去东街再要要吧,那里人多,说不定能多要点。”
于是,没了盘缠只能要饭为生的两人又转战去东街。
京城,平诚伯爵府,王氏和平诚伯爵夫人一边赏园子一边聊闲话,王氏就说起了自己新开的成衣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