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官兵憋着脸,低下头,急匆匆跑着离开。
他怕自己憋不住,笑出猪叫声。
丫鬟吃惊,张着小嘴,这位从九品巡检竟然随身带着两百多个下属,来头似乎不小,不是表面那么简单。
她转念想想也是,寻常的杂职巡检官哪能写出这样好的诗呢,肯定不是一般人。
白煜跟丫鬟径直上了三楼,见兰霜已等候在门口,精致白嫩的鹅蛋脸,手持一柄轻罗小扇,身穿翠绿烟纱裙,身姿窈窕,盈盈一握的纤腰,看上去楚楚动人,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给她温暖,为她挡风遮雨,甚至为她去死。
见到白煜,她明白怔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写出这样好诗的人竟是这位巡检,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,轻笑着蹲了万福礼,“公子,请进。”
真好听的声音啊,柔柔的、绵绵的,白煜感觉心都融化了,想起她每天服侍臭男人就感觉一阵心痛,恨不得送给他们一部葵花宝典!
兰霜迎着白煜进了屋子,在锦榻上坐下,亲手煮茶,白煜看得痴了,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柔美,常言道“女人如水”,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样子,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。
白煜忽然感觉没那么恨那些臭男人了,只是心疼她。
“公子,在看什么?”
可能感觉到了白煜的目光,她边煮茶边抬起螓首。
“在看你。”
白煜注视着她的眼睛,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清澈纯净的眼神,仿佛大雪山脚下的那个小湖,全是雪水融化而成,能不清澈吗?
兰霜清澈的眼神没有闪躲,跟白煜对视,随之她感觉到些许不好意思,排扇般的长长睫毛垂下,垂眸看着正在煮的茶。
天啊白煜感觉自己要沦陷了,即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什么也不做,也不会感到无聊。
兰霜将煮好的茶倒出一杯,放在白煜面前,随后取出一方绣着兰花的锦帕,将白煜写的诗抄录在上面。
白煜边喝茶边看着她写,她的字很柔美,就跟她一样。
写着写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,垂眸轻笑,“公子该多练练字。”
白煜很了解自己,“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吃不了苦,没有富贵命却有富贵病,像练字这么枯燥乏味的事情,我肯定成不了。”
兰霜神情黯然,“公子好歹是官身,妾身出身更为寒微,从小被爹娘嫌弃,卖进这画舫里,表面的光鲜亮丽,背后的苦楚又有谁人知,如公子所写这首诗的最后一句,含秀委微霜。”
白煜不知该说什么,他写这首诗的时候,只想着把“兰”和“霜”联在一起,并没有想这么多
似乎知道在恩客面前流露真实想法很不好,兰霜收敛情绪,精致白嫩的鹅蛋脸浮起笑意,“不说这些伤感的了,跟画舫里的姐姐们相比,我还算幸运,做了清倌人,不用那么辛苦。”
清倌人?白煜怔了怔,暗骂画舫“挂羊头买狗肉”,原来入幕之宾就是喝喝茶、聊聊天的意思,他心里又难受又有点高兴,难受是不能一亲芳泽,高兴是白霜原来不用服侍那些臭男人,收回葵花宝典。
兰霜给白煜谈了几首曲子、唱了几首歌、还跳了几段舞,眼看天色不早了,白煜自觉地告辞。
“妾身送送公子。”
兰霜跟白煜一起下楼。
从二楼经过的时候,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,她脸色发烫地看了白煜一眼,白煜则一阵郁闷,他这个“优胜者”还不如人家来的快乐。
一直送到画舫门口,看着白煜上了小船,她蹲了个万福礼,“公子这首诗,兰霜定会好好珍藏,不负公子美意,期待公子下次再来。”
被江面上冷冷的风一吹,白煜感觉自己头很大,冤大头的大,这银子花了,诗也送了,最后什么也没捞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