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块葱油饼能值六万?”
“你有办法现在就凑够吗?自尊和你爸爸的命,眼下哪个重要?”
她已经俨然不是昨晚那副被蜘蛛吓得魂不附体的小样儿了。
曲南休心里也很清楚,父亲若有个三长两短,自己一定会后悔。反正只是借用,而且这的确也是最快捷的凑钱方法,他一咬牙接过:“谢谢,我会尽快还你的。”
“谁要你还?要还就拿人来还,嘻嘻。”
曲南休以少见的严肃表情说:“我不卖身。”
李汤霓立马收起笑容:“你千万别生气啊,我不该这么说的。无息贷款还不行?想分几次还分几次,多久都可以。”
他明白她的好意:“谢谢你。”
李汤霓趁机问:“曲南休,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?”
她以为他会说“你先说说看”,可是她听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“能!”
“我还没告诉你是什么呢,你就不怕我提过分的要求?”
“你不会。”
好吧,有点强势,有点霸道,这样的曲南休她喜欢。
“我就想说,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跟我说‘谢谢’了,显得生分。”
曲南休有些意外,但立即答应:“一言为定!”
手术进行中。
虽然是脑部患病,但现代医学已经相当发达,不必开颅,只需在病人鼻子上开几个小口,用精密仪器就可以把颅内肿瘤摘除。
曲南休、棱花和阿姨,焦虑地在走廊里踱来踱去。三人走过的路线如果拼在一起画下来,都快赶上圆明园“黄花阵迷宫”了!
李汤霓看得头晕眼花,她一边忙前忙后安慰大家,一边还抽空找护士咨询了一下,这样的病人能吃些什么,到楼下买了很多水果和营养品,大包小包拎上来。
苍天有眼,手术成功!
一直捏着汗的曲南休,到此刻方才注意到,原来李汤霓为他做了那么多!他忽然觉得,她除了怕蜘蛛怕得有些离谱之外,其它方面大小姐秉性并不明显,其实她也很贤惠的。
紧绷的弦放松了,阿姨这才想起一件顶重要的大事:“南休啊,我忘了问你,这姑娘长得太俊了,脾气又好,是你对象吧?你太有福气了!”
曲南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阿姨以为曲南休害羞: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,是就是呗,你都二十几的人了,也该谈个对象了。这闺女多好啊,我和你爸都喜欢!”
李汤霓抿着嘴不说话,但是分明笑成了一朵花。这算是悄没声地过了婆婆关吗?
棱花呆立旁边,脸色很难看。她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阻挡地发生了。而当她宣布婚讯的时候,曲南休也是这种感受。
李汤霓私下说:“你家里人都挺好的。对了,那位棱花,是你什么人呐?”
“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,关系很好。”
“哦我懂了,就是青梅竹马呗!嘻嘻。”
曲南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。
一转眼,在曲南休老家待了一个星期了。曲父在这么多人的精心照料下,恢复得很好,已经出院。
他把儿子叫到跟前说:“你爸我这次大难不死,也不求什么后福,只求能活到看你娶上媳妇。这姑娘家里,条件应该不错吧?咱家情况,你可要如实告诉人家。”
“爸,咱家什么情况,还用我告诉吗?”
“也对,应该都看见了。人家对你这么好,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啊!”
曲南休不忍让爸爸失望,只好说:“我知道,放心吧。”
“行了,我已经出院了,慢慢养着就行,你们赶紧回学校吧。”
阿姨也说:“这里有我呢,还有棱花帮忙,你就放心回去吧,别耽误了功课。”
一直没出声的棱花也沙哑着嗓音说:“放心回吧。”
曲南休再次后悔,当初没考个离家近的大学,这一走,再见亲人又得至少几个月后了。
人们常常渴望时光倒流,能够有机会重新做一次选择,可惜古往今来,无一人如愿,只能被后悔那痛苦的滋味,狠狠地宰割着。
依依惜别后,踏上回京的列车,心情比来时明媚了不少,但是没有明媚太久!
淡季,车上人不多,比起来的时候那趟,这辆车上的汗味儿脚丫子味儿小得多了。
李汤霓去了趟洗手间的工夫,就被人盯上了。
确实,她走到哪儿都很显眼,自带明星光环。脸蛋漂亮不说,柔美的身段上,该大的大,该小的小,不论男女,有几个人能做到路过她身边却视而不见呢?更何况火车上的时间冗长而无聊,有人就动坏心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