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,白山对罗锦年的态度发生180度转变。先前的那些关心和热情,被敬而远之所取代。
很明显,对方家长看不上自己的家境。一段感情一开头就这样,将来注定问题多多,疏远人家的宝贝女儿,才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。
“白”
罗锦年极力想去讨好白山,弥补他所受的伤害,但总是刚喊出一个字,白山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。原来对自己那么好的人,现在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,罗锦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当初母亲那一个巴掌打在曲南休脸上的时候,就仿佛也打在了女儿的心上。如今她主动邀请别的男生到家里来,又一言不合就这样对人家,小锦两天都没跟妈妈说话。
也有同学闲的没事好打听:“你们俩怎么了?原来不挺好的一对吗?”
罗锦年狠狠心说:“一别两宽,各自欢喜,这样也好。”
伤心之余,她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情:白山也并非真心喜欢自己,不然也不会一遇到挫折就退缩了。
人生路那么长,得经历多少风雨?要是一有困难不去想办法就直接放弃,还算什么真爱?也罢,也许这么年轻的时候,还没有资格谈真爱吧?
看,感情受挫,让人迅速成熟起来,罗锦年从此把精力全力以赴投入到了学习中去。
她以前不太喜欢跟数字打交道,但是自从曲南休辅导过她数学科目,她就觉得那些原本看着看着都要睡着了的枯燥的数字鲜活起来了。
看来,有个风趣幽默、身材又好的异性老师,在人类求知的道路上是极有帮助的哈。
转眼快过年了。
学生们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原来热闹的校园一下子清静了。
以前每次一想到快回家了,曲南休提前几个星期就会高兴起来,但现在不一样了。火车上春运的拥挤暂且不提,自从上次父亲生病,还有棱花的事紧急赶回老家之后,就留下心理阴影了,他对回家有了一种无言的恐惧。
不过,年三十晚上在不大的客厅里阖家团聚,虽然只有爸爸、后妈和他三个人,虽然没有别人家年夜饭那么丰盛和隆重,但曲南休漂泊已久的心,还是得到了很大慰藉。
他不说,没人会知道,这一年他还经历了被诬蔑、被退学和做生意,吃了不少苦。
然而这些苦痛,过去了也就不觉得疼了。
席间,曲南休的爸爸乐观地说:“人家不是说嘛,人生有三晃——?一晃大了,二晃老了,三晃没了。我已经晃了两下多,暂时不晃了,哈哈哈。”
阿姨笑着接话道:“对呀!活着就是胜利嘛,挣钱只是游戏,健康才是目的。健康要是失灵了,零件还不一定好配呢,老贵了,而且有钱还不一定有货哦。”
“说得好,说得好!你总是能把我要说的意思补全了!”
看着他们默契地有说有笑,曲南休也十分开心,还有点羡慕。
有句话对爸爸和阿姨很合适——晚点遇见你,余生全是你。
“诶小曲,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,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姑娘呢?怎么没带回来过年呀?”
“人家有人家的家啊。”
“那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?”
刚说到这儿,外面又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竹声,窗玻璃都要震掉了,在屋里说话根本听不见。
因为雾霾,北京六环内已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。可是在他的家乡小镇,还是允许的。
曲南休刚好有借口装听不见,打手势表示要出去凑凑热闹,免了回答那一言难尽、而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问题。
他内心深处是个很怕孤独的人,越繁华热闹的地方,越让他有安全感。
室外,璀璨的烟花和冲天而上的爆竹,把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。
只可惜,不是世间每一个黑暗的角落,都能够被光触摸到。
一个小女孩害怕得捂住了耳朵,一个小男孩便过去抱住她,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保护她——多象自己和棱花小时候啊!
一阵心酸,也不知道棱花怎么样了,总打电话去问,也不是个办法。
巨响间隙中,只听旁边一个小孩子大声问妈妈②:“放鞭炮是因为邻居哥哥考上大学了吗?”
他妈妈回答:“不是,因为今天过年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哥哥考上大学也放鞭炮啊?”
“因为考上大学,是跟过年一样高兴的事啊!”
“考上大学是娶媳妇儿的吗?”
“呃,考上大学,将来就能娶漂亮媳妇儿。”
“那爸爸考上大学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