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到家,李汤霓就过来跟她说:“妈,我要跟你商量件事儿。”
“正好我也要跟你说件事,你先说。”
“我准备回趟老家啊,把严叔接过来参加婚礼。”
“好,现在轮到我说了,”季馨微笑着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惊喜,“我已经把你生父接到北京来了,现在住另一个房子里,请了人照顾着,明天咱们就把他接到这里来。”
“真的啊,谢谢妈妈!”
李汤霓十分感动。
自己原本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孩子,后来命运大扭转,有爱情,有友情,有加倍的亲情,她变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只是,幸福是否能够天长地久和发扬光大,就要看各人是否善于经营了。
再说曲南休的家,在那个不大的镇子上出了名之后,他爸曲业平出门都不习惯了。
以往套个拖鞋,背个手迈大步遛弯儿,再哼个曲子都没人注意他,现在可好,总跟熊猫似的被人围观,去趟小卖部都跟做贼似的,万一逮住还被问东问西。
吃瓜群众主要打听的是以下三方面内容——
第一,你家曲南休现在这么有出息,小时候你是怎么教育他的呀?
第二,你家曲南休现在一年挣多少钱呀?
第三,你家曲南休结婚了没有?需不需要介绍对象呀?
被问得多了,现在曲业平见人一有开口的意思,就赶紧主动全招了,“自学成才、不知道、有对象,谢谢啊”,然后就赶紧撒腿跑了。
因为说得快,这几个字对于听者来说,无异于脑筋急转弯。等反应过来,曲业平早没影了,所以也不失为一个脱身妙计。
独子的婚讯终于传来,曲业平和小曲的继母都很开心,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,这比听到他当什么劳什子的CEO要实惠得多了,仿佛抱大胖孙子那一天指日可待。
不过他们可想好了,虽说到小曲这儿已经是曲家三代单传,但他们不一定非要小曲生儿子,可不能把自己的儿媳妇弄得跟棱花似的。两口子经常说:“现在这个年头,生儿生女都一样!”
他们第一次见李汤霓的时候就相中她了,尤其当曲业平听说自己急等手术的时候,医药费是人家姑娘主动垫付的,心中道不尽的感激,心想如果将来自己儿子对人家姑娘不好,非拿鞋底子抽那小子不可。
催了这么久的婚事总算尘埃落定,开心,看来今晚必须得喝两盅才行!
但是有一个人,不但不开心,还心碎欲裂,那个人自然是棱花。
她今晚破天荒地也想喝两盅了。
不过,人家喝的是喜庆的酒,而自己喝的则是悲情的酒。
两个原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人,已经被命运推往了完全不同的方向,从此天堂向左,地狱往右。
今晚,寂静的夜空没有流星雨,该向谁许愿呢?
棱花现在最大的心愿,就是希望南休能够幸福,希望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能替自己好好爱他。
她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一双女儿,心想,自己以后就为她们而活吧。
其实,要想真正走出困境,活出颜色,棱花应该学会为自己而活才对。
还有一个人,真该跟棱花去对饮几杯,虽然程度也许不同,但她们一定很懂彼此的失落。
这个人就是小芳。
以前大胆向师父释擎风表白,结果师父告诉她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理由——“我不近女色”,被雷得外焦里嫩,她都没有难受到像现在这样不想活了的地步。
朝朝暮暮的相处和没心没肺的调侃中,小芳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已深深陷入了情网,被自己的老板曲南休拿得死死的,只是那根大大咧咧的木头还不知道而已。
不知道也好,否则自己情何以堪?
人家的未婚妻,可是一位必须得学女子防身术的大美女,从里美到外!自己这丑小鸭瞎凑什么热闹呢?
在公司,小芳出现在曲南休面前的时间越来越少,就算出现了,也没什么废话,更没了开玩笑的心气儿,大多像根柱子一样杵在旁边等候他的指令。
以前,曲南休、小芳和易水寒三人组,经常一起午饭外出觅食,三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。
但是现在,易水寒和小芳得知他的婚讯后,都蔫儿了。
易水寒是熟女,虽然不清楚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曲南休的,但相对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,基本没有影响工作。
不过感情毕竟不是水笼头,说放就放,说收就收,她再隐藏,多少还是有些蛛丝马迹。
可曲南休现在自顾不暇,也没注意到这些。
他怀着忐忑的心情,把父母接到了北京。
他们只顾兴高采烈,都没有注意到小曲的魂不守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