擂台上,云子渊抱着剑,像个钉子钉在地上一般,傲然屹立,居高临下地看着围在擂台边上的一众人等,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奉承话语而感到高兴开心,甚至相反地,云子渊面如寒霜,剑眉紧皱,似乎是把他们视作全副武装的敌人,小心戒备着,不过倒也没有丝毫的畏惧。
鬼牙皱了皱眉,低声自语道:“神将……他为什么一直在针对云子渊?”
在鬼牙身旁,灵萱看了看被黑衣仆从抬走的阴九,然后又看向云子渊,眼中闪过别样的光芒。此时,听到鬼牙的自语,她抬起小脑袋,不禁疑惑问道:“针对?”
“是,神将在捧杀云子渊,在给他树敌。你别看现在这些人都在阿谀奉承,实际上他们的心里不定怎么嫉妒呢!喏,你看那两人。”
鬼牙示意灵萱看去,只见那厍力强和敖和正此刻两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云子渊。
“尤其那两人,那是两个疯子,满脑子修炼,战斗。不管以前他们怎么看待云子渊,现在听到神将对云子渊的评价,必然会激起他们的好胜心,只怕要不了多久,这俩人便会找上云子渊。”
“嗯。”灵萱有些会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说起来,你又是谁,怎么被云子渊带过来了?”鬼牙突然想起了什么,好奇地问道。之前她见灵萱从云子渊背上下来时,便很是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,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问。
“……他救了我。”灵萱言简意赅地说道,神情很是失落,想起了惨死的姐姐。
鬼牙同样言简意赅地回了个“哦”,然后也再没有多问。
……
云子渊打败了阴九,等若折了修罗神将的面子,但神将不仅没有因此发怒,反而很是高兴。
“红衣。”修罗神将招了招手。
“是。”
红衣仆从应了一声,快步走上擂台,手上端着一个颇大的木质锦盒,织金绣银十分精致,丹书古篆形制奇古,似乎是早早就准备好的。红衣仆从将锦盒打开,瞬间光芒万丈,绚丽夺目,映照整座非天大殿一片血腥通红,引来一阵阵惊呼。
“奉御令,赐云子渊,道一战甲。”
光芒褪去,云子渊晃眼看去,只见在锦盒之中,整齐摆着一套血色铠甲,连带披风面甲,一应俱全,与修罗神将身上的铠甲又极为相似。
一眼看罢,云子渊抬首说道:“我不需要。”
殿内死一般的沉静,没有半点声音,令人窒息。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
他不需要?他拒绝神将的赏赐?他在想什么?他不要命了?
“我不需要。”云子渊又重复了一遍,更加大声,似要让每个人都能听清他的话。
珠帘后,修罗神将勃然大怒,一拍座椅扶手,发出雷霆般的震响。
“你说什么!”
“我说的已经很清楚,第三遍了,这种东西,我不需要!”云子渊寸步不让地回话,“方才我已经证明了,你赞许的阴九,穿着这种垃圾,不还是一样的废!”
一众哗然,掀起阵阵嗡鸣,没有丝毫准备,意外到了极致,没有人能想到云子渊竟然会这么大胆,竟是一点不给修罗神将面子,大胆无礼到了极点。
擂台上,云子渊傲然挺立,只是后背其实已然湿透,他在赌,赌修罗神将不敢对自己下死手,赌靖玄道人在天门中的地位、权势,赌靖玄道人对自己的态度。
“不识货的瞎眼东西!你可知这道一战甲传承自……”
果然,修罗神将只是大怒地对云子渊连声呵斥,一声狠过一声,但却没有任何想要处罚云子渊的迹象。
鬼牙等人都是无比的震惊,震惊于一向暴戾的神将竟然会对无礼冒犯他的云子渊如此宽宏大量,没有施以任何惩戒,难道他真的那么看重云子渊吗?
但事实上,修罗神将不愿对云子渊动手惩戒的真正原因,是神玄九道经!
“神玄九道经!他到底是谁?死牛鼻子,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?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,到底是我哪里得罪你了?”
修罗神将暗暗在心中咒骂那个男人,只是百般骂声堆积在心头,压抑难当,想要将气撒在了云子渊的身上,又琢磨不透他的底细背景,于是更加压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