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影黑袍翻袂,弹指之间,剑气如虹,剑影疾飞,清越剑啸响彻九天。
只见云子渊仗剑纵身,硬顶着血焰老祖破空直上,犹如天龙腾越,气流卷起,直似万顷雷霆直摧,轰然冲向四面八方。
天地之间一线相连,剑气破风激荡,万丈劫云顿时翻涌,云子渊步跃云端,剑光如东之破晓,将劫云撕开一线青冥。
云子渊和血焰老祖冲入了劫云之中,劫云重又翻涌,将二人掩盖。
……
太乙天都剑当胸穿过,血焰老祖刚惨号得一声,云子渊手腕一转一横,太乙天都剑便在血焰老祖的胸口绞动划出,当时将其开膛破肚,血肉纷飞。
云子渊见惯血腥,此刻在见到血焰老祖胸膛里的景象后,却也觉得恶心非常。
在血焰老祖的胸膛里并没有心脏的存在,但却又像是有无数颗心脏在其中一起跳动。云子渊细细一打量,便看见一颗颗的心脏是一颗颗小小的肉瘤,每一颗肉瘤之上都有一张人类面孔,神情各自痛苦不堪。
随着太乙天都剑将血焰老祖的胸膛划破,这些肉瘤,这些痛苦面孔现于天地之间,顿时鬼哭狼嚎,惨叫声不绝于耳,喷吐出腥风血雨,肉沫横飞,有如地狱一般。
云子渊面色阴沉,怒视血焰老祖,这些肉瘤无疑就是被其掠食了血肉的修士,他甚至在里面还看到了沈傲霜的面孔,也即是这些肉瘤,这些修士的血肉,在给血焰老祖提供力量。
一剑难解心中愤怒,云子渊翻手又是一剑刺入,先天真一剑气从太乙天都剑的剑锋上暴发,呈螺旋状,直将这些肉瘤全数绞杀,更在这时,天玄劫雷也涌入其间,剑气与劫雷互相激荡,肆虐狂卷。
一时间,只见肉瘤全数被剑气劫雷磨灭,化为乌有,却无丝毫凄惨嚎叫之声,只隐隐可闻解脱的快意。
至于痛苦,则是留给了血焰老祖。
只见剑气纵横,劫雷万道,一连串悲呜惨号之声从血焰老祖的口中发出,似是千百人的悲呼一同从其口中暴发,直逼得他七孔流血,血光飞射,悲鸣厉啸之声,越来越急。
到的最后,血焰老祖的胸膛里空无一物,已然离死不远,他伸手抓着太乙天都剑,不让自己掉落高空,看着云子渊轻声问道:“这把剑……叫什么名字……”
这是血焰老祖临死前唯一想知道的事情,因为这把剑,他被神秘大能重伤,历经四年痛苦煎熬,又因为盗月楼的压迫,他彻底转修血神经,成为现在这样一副人不人,鬼不鬼的血魔模样。但在最后,又是这把剑,葬送了他的生命,终结了他的血杀恶孽。
“你不配知道。”云子渊淡淡说道。
云子渊并不想告诉血焰老祖,他不想让其如愿,如果能让血焰老祖带着愤恨死去,带着怨恨沉沦九幽,云子渊会很开心。
猛地一甩手,将血焰老祖抛飞,云子渊甚至都不想用太乙天都剑亲自击杀他,只见血焰老祖的身体在劫云之中摔落,立刻便被涌动的天玄劫雷轰杀,连渣也不剩,彻底烟消云散。
铮然一声入鞘之响,云子渊挽了个剑花,剑上血珠纷纷洒落,冷月秋水一般的剑身蓦然收入鞘中。
当这时,血焰老祖已死,劫云却还不消散,渐有怒雷暗生,暗雷滚动,隆隆雷声狂涌。
云子渊并不显得惊慌,因为这既不是血焰老祖没死的征兆,也不是劫云发生了什么异变,而是,这是他的请求。
用代雷劫杀死血焰老祖得到的功德,来换取劫云的一次协助。
云子渊将自身当成一把剑胚,想要以这些天玄劫雷,来磨砺自身,来锤打剑气,来将自己锻造成一把天剑。
一时间只见迅雷交作,霹雳连声,金蛇也似的电闪隐现密云暗雾之中,撕裂厚重的劫云,满空交织。
只见云子渊凌空盘腿,横剑膝前,双手剑指伸出,一道又一道劫雷被接引而来,冲进云子渊的身体里,以帮助云子渊将先天真一剑气压回到丹田道种之中。
这个过程并不轻松,虽说是因为云子渊自己的请求,但这也算是真正的雷劫,只是威力被克制在了清静的层次而已,对于失去了劫雷力量的云子渊来说,依然恐怖。
道道劫雷轰击入体,云子渊身体一震,强忍着面不改色,只是嘴角止不住地颤抖,他的身体上电丝交缠,很快,痛感便一丝丝的犹如蜘蛛网般,迅速支离蔓延了全身,令其身体剧烈地抽动。
片刻须臾之后,云子渊的肉身在一道接着一道的劫雷轰击下,皮开肉绽,或是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,或是被电成了焦炭,带着焦臭之气,灰飞烟灭。
云子渊身上的衣物已成飞灰,仅剩一件墨色云龙披风,在劫雷轰击下安然无事,披风之下,是他赤裸的身体,赤裸到连皮肤也不见了踪影,只剩下白骨血肉在劫雷的冲刷下滋滋的淌血、溃烂!
“啊——”
如此痛苦,已与凌迟无异,云子渊直将银牙咬碎,终是难以抑制,一声暴喝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