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善诚手里拿着马鞭指了指白色的马,扭头对翁襄说:“你骑这匹。”
等翁襄也上马之后,楚善诚冲着还站在一旁的吉元拱了拱手:“吉元,顾家军就靠你了。”
吉元也拱了拱手,躬身下去:“楚哥,我一定尽力而为,你注意自己身上的伤,照顾好自己。”
等到楚善诚和翁襄已经策马离开一段距离,吉元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追上去大喊:“楚哥,帮忙照看一下小梅!”
吉元因为担忧之情上来了,声音特别大,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楚善诚和翁襄耳朵里,楚善诚将手里的马鞭高高举去,示意自己听到了,依旧策马疾驰,渐渐消失在吉元的视野中。
吉元看到楚善诚举起的马鞭就知道,楚善诚肯定是听见他说的话了,回过身来不可抑止地笑了笑,听到了就好,听到了就好!
楚善诚和翁襄策马狂奔了一天,楚善诚心里实在担忧董小宛,根本不敢停下,就连水都没敢停下来喝一口,又因为自己身上本来就受了伤,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十分脆弱了。
翁襄策马一直紧紧地跟着楚善诚,他没有告诉楚善诚董小宛的事情已经心中有愧,不敢再多说什么,一路上一直沉默着,也不敢停下说需要休息。
快到南京的时候,楚善诚本想从南门进,那边离秦淮河近一点,但是翁襄立刻策马拦在了楚善诚前面:“楚哥,我们去教坊司已经没用了,得直接去狱里。”
楚善诚本来惨白的脸上立刻铁青了起来,一点血色都没有,浑身上下突然气势陡然起来,吓得翁襄拉着马缰倒退了两步。
楚善诚瞪着翁襄,他本来从翁襄的话里确实听出来董小宛应该是出事了,但没有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,董小宛一个青楼女子在狱里会有什么遭遇他连想都不敢想。
他刚刚真的差一点,就挥起马鞭扬到翁襄脸上了。他年纪小,但也总该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,董小宛她一个弱女子去狱里不就是送死么?
翁襄即使知道这点还一直闭口不言,那他便是眼里对他人的生死无所谓了,这一次他是真的对翁襄很失望,失望透顶!
楚善诚把手里的马鞭狠狠一下子在空中打了个转,马鞭锋利的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,把翁襄的马都吓得前蹄离地了,更遑论坐在上面的翁襄,身子又开始抖起来了。
楚善诚冲着翁襄语气中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:“别跟着我!”立刻调转自己的马头往县衙的方向驶去,他心中的焦虑使他火急火燎,都无心和翁襄生气了。
不安的感觉涌上楚善诚的心头,一下子慌了起来,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,他拉着马缰的手第一次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,心提在了嗓子眼,呼吸粗重。
随着楚善诚在马匹上的颠簸,他的心也七上八下的,一刻不得安稳,越近,越慌。
更近,更慌!
楚善诚拉着马缰突然降低了速度,这次连脸上的肉都抽搐了起来,他不过就离开了南京两天,董小宛千万不能出事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