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子年少父母双亡,按理说性格应该偏向极端。可观其于赵府之时,那份隐忍,加之出来后,毅然选择留在我的身边,也不失为一个聪慧重义之人。”
“人心易变,且观他日后如何。”
叶临尘暗自打定了注意,待到那黑山上后,疯魔掌可教给他,但那内功心法圣灵秘典,他是要保留的。
做人留一线,做事留一手,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。
两人又采购了一些物资,多是蔬菜,猪牛羊肉等食物,包括米面油盐酱醋,常用的药材,些许火折子,几把砍柴刀,几身换洗的粗布麻衫。
“走吧,出城。”
东西都采购的差不多了,装了满满一马车,叶临尘手上抓着串糖葫芦,大口大口的吃着:“还别说,这糖葫芦挺酸的,你也来一串?”
李异欢这辈子也是头次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,心中同样十分畅快,毕竟花钱嘛,而且是毫无忌惮的花钱,总会让人身心愉悦的。
“好,给我也来一串。”
递过去一文钱,同时挑了个比较大的糖葫芦,吃上一口,只觉酸甜无比,二人相视一眼,哈哈大笑。
“临尘,出城可能要费些周折。”
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吃光,李异欢皱眉道:“咱二人都没有‘符节’,多半是出不去的。”
“什么是符节?”
“符节是证明百姓身份的一种物品…”
李异欢解释了半晌,叶临尘也明白了过来,乾天王朝所谓的符节,类似于前世国代的通关文牒,也可以理解为身份证一类的东西。
“不妨,我有这身衣服和银子。”
叶临尘笑着指了指自己那华贵无比的衣服,打眼望去,配合着他那精致俊俏的小脸,整个一贵族公子哥。
“那倒也是。”
李异欢再怎么愚钝,也明白钱能通神的道理,他可是知道叶临尘身上有几千两银票呢。
“停车!”
马车刚刚开到城门口,便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住了,那官兵旁边摆着一张木桌子,桌子前坐着一个戴着帽子,身穿绿色衣服的中年男子。
那男子正在本上写着什么东西,头也不抬的说道:“车上的人都下来做个记录,出示符节。”
“各位军爷辛苦了。”
叶临尘从车上笑呵呵的走了下来,朝身前的士兵一拱手,随即把手伸了过去,要和他握手。
那士兵见状如何还不明白?连忙也微笑的伸出手一握,一锭银子捏在手中,握了握,感受那银子的体积,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起来。
绕着马车随意的转了一圈,连里面装的是什么都没检查就直接说道:“嗯,这就是一辆正常的马车,检查完毕。”
“大人,小子只顾玩耍,出来的匆忙,忘记带符节了,不过…”
叶临尘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,左手将桌子上的本子抬起,右手迅速的将银票塞在了本子里。
“不过带了一份家父的书信,大人请看。”
“走吧,下不为例。”
那身穿绿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翻开本子看了一眼银票,淡淡的说道,抬头看了叶临尘一眼,心道:“今日又赚了个便宜,十岁孩童,穿着如此华贵,出城时未带符节,回城时定然也要行‘人事’。”
“走吧。”
叶临尘翻身上了马车,吩咐一声,再次前行。
一路畅通无阻,连续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,连行人和车辆都很少见到。
“临尘,你机敏聪慧,真不像个十岁的幼童。”李异欢不仅感叹道:“我若你有十分之一的智慧和武功,何至于在赵府受这么多年的罪。”
“异欢过奖了。”
叶临尘淡淡的说道,没有多言。
又行了约一个时辰,李异欢再次感叹道:“如果我也会武功就好了,那样再遇到危险的时候,就能和临尘你并肩作战了。”
叶临尘并没有答话,假装睡觉,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:“到底是孩童心性,三番五次暗示于我,就是想要我教他武功吧。”
李异欢见他没有说话,回头瞥了一眼,只见叶临尘呼吸均匀,显然是睡着了。
又过了半晌,轻微的呼噜声渐渐响起,李异欢瞅了瞅身边的柴刀,心中一动:“武功秘籍,可能就被他带在身上,还有上千两的银子,若是趁他熟睡…”
“不行!临尘在赵府时对我百般照顾,逃走之时,也不曾忘记我,我李异欢虽然不是圣人,却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徒!若是如此,与猪狗何异?”
一念至此,心中越感愧疚,提起柴刀,猛的向自己右臂砍去。
人在面对利益的时候,都难免生起贪婪暴戾之心,哪怕对方是你的恩人,甚至是至亲。
但有的人能制住内心的魔鬼,这也就是人和畜生的区别。
论迹不论心,论心世上无完人。
刀刃刚刚入肉寸许,便觉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大力,持刀的手被捏的生疼。
“临尘?你醒啦?”
见叶临尘不知何时已经醒来,并且抓住自己的手臂,脸上一阵尴尬。
“异欢,因何故要自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