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9章 大灰狼终于吃到了小白兔(二合一)(2 / 2)

聂风面露不解:“帝释天?”

“没错,此人便是天门首领。”

“这么说来,楚兄弟,你早知他的存在?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那我娘呢?我娘哪儿去了?”

“放心吧,她在傲剑山庄,和楚楚她们在一起,有白猿和冰蟒保护,帝释天亲至也讨不到好的。”

聂风说道:“那就好。”

“看不出,你还挺孝顺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尴尬再起。

“在这一方面,你真应该跟傲天学学。”楚平生拍拍他的肩膀,向外面走去。

……

许七安一觉睡醒,便不再操心桑泊湖的事,有两个原因,一个是因为三品大妖,修罗王残躯都出现了,这个级别的战斗,他是插不上手的,自有开光大师和国师那样的高手烦恼。

第二个原因是他马上就要破境了,自从学了魏渊安利他的天地一刀斩,这修炼速度快多了。

他想到今日休沐,该去云麓书院看看许新年,毕竟嘛,爹娘不疼,妹妹不爱,他这个当大哥的再不给点关心,便宜弟弟万一心态崩了,搞条白布往房梁一挂,呃……咯……那就不好了。

可是他才到门口,便被宋庭风和朱广孝拉了壮丁,不是坏事,是好事,因为瞒报魁族动向的太康县令被问罪抄家,他们可以跟着一起去,拣点朝廷看不上的小玩意儿,搞不好能换些钱花,要知道做记录的吏员们“看走眼”的情况可是时有发生的。

毕竟嘛,金银有价,古董无价,此乃常识。

岂料三人刚到衙门便被打更人里最年轻的银锣朱成铸给予“特别关照”,因为朱成铸的爹是金锣朱阳,三人只能忍气吞声,吃了这个闷亏。前往太康县令家的路上,宋庭风还调侃他不是开光和尚的大舅哥嘛,朱成铸这般不给他面子,就不怕开光和尚找朱阳算账?

许七安不说话,只情苦笑。

他是开光和尚大舅哥什么的,说到底是往自己脸上贴金,何况修罗王残躯脱困,三品大妖抵京,大敌当前,开光和尚自顾不暇,哪儿有时间和精力管他被银锣霸凌这种小事。

别人骑马,他们三个一路腿儿着,好不容易跑到太康县,开始抄家时发现太康县令家中藏有大量金银珠宝,朱成铸的人分金子、银子,他们三个拣了两条没人要的税珠、琉璃做的项链,外加种水一般的手镯,正要往怀里揣时被朱成铸发现,不仅叫人把东西收走,还罚他们留下来打扫院子。

许七安还是咬牙忍了,为这档子事去求开光大师或者太子殿下不值当,找魏公吧,又张不开嘴,毕竟今天该他休沐,给宋庭风、朱广孝撺掇来此帮忙抄太康县令的家打秋风赚外快不是什么光荣事。

但是当他听到院子后面传来的女眷惨叫声,他忍不了,虽然太康县令的女眷被判充入教坊司,但那些丫鬟有什么罪,朱成铸的人糟蹋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。

他满腹怒气救下几个丫鬟后,朱成铸接到下属汇报,拎着太康县令的女儿到前边,当着他的面将人一脚踩死。

教坊司的妓女,死一两个谁会在乎呢?何况吏员的报告中只会是县令女儿知道将要被纳入教坊司,充为官妓,一时想不开,便自己了解了自己。

许七安忍无可忍,拔刀相向,而朱成铸也想逼迫许七安出手,正好利用其以下犯上的错误一刀杀了。几位金锣为一名铜锣大打出手这种事,把他这个打更人最年轻银锣的风头全抢了,他早就怀恨在心,要整一整许七安了。

至于开光和尚大舅哥的人设,打更人衙门谁不知道许七安是在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啊?像他们这群银锣,平时当笑话听的,而且昨日吃晚饭时他爹曾经说过,皇帝回宫后大发雷霆,对和尚在桑泊湖不把大奉皇帝放在眼里的举止十分不满,还嫌前些年的灭佛行动做的不够彻底,考虑让国师提早出关,给开光和尚一点颜色瞧。

故而对于杀了许七安,他有恃无恐。

炼神境银锣的全力一刀VS练气巅峰铜锣的天地一刀斩,一刀下去,可以抵挡六品武夫一击的护心镜破碎,朱成铸重伤吐血。

这……事情大条了。

因为打更人最忌以下犯上,更何况还是重伤上级,依律当斩,这是魏渊亲定的规矩。

朱成铸重伤,被司天监的人保住小命,朱阳怒上浩气楼为儿子讨公道,魏渊在听完许七安的讲述后,还是判其打入大牢,等候腰斩之期。

……

这个消息很快便被朱广孝送到许宅。

李茹母女本在院中赌气,她看她不顺眼,她看她不要脸,她对她呲牙,她对她咧嘴……但是一听许七安闯了大祸,被魏渊判了腰斩,全傻了。

二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开光和尚,虽然她们对修为武力没有概念,但是开光和尚平安进出打更人衙门,长公主着人来请这种事是知道的。

然而让她们失望的是,偏院空着,屋里没人。

母女俩合计一阵,觉得不能就这么干等着,因为许七安早晨离家时说了,桑泊湖一案牵连甚光,如今和尚自顾不暇,万一开光大师一时片刻回不来,耽误了救人时机怎么办?

许玲月留在偏院等人,李茹跑回卧室,取出藏在床底最深处小盒子里,前几日和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送她的一条价值万金,中间镶嵌一颗鹌鹑蛋大小蓝宝石的水晶项链,带着浓浓的不舍出门去寻嫁到礼部侍郎府为妻的娘家堂姐王秀禾,想求她帮忙在丈夫耳边吹一吹枕边风,去魏公那里帮忙说情。

一个时辰后,在西市口等候许久的李茹终于看到王秀禾的马车,冲到前面将人截停。

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李茹啊。瞧你这样子,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
“秀禾姐,是有段时间没见了,自从我嫁去许府,一直在忙那边的事,疏于走动,您别见怪。”

李茹的笑容很难看,他们这些表姐妹里,她是嫁的最差的一个,别看许平志日常咋咋呼呼的,把御刀卫百户挂在嘴边,实际上就是七品小官,她若跟这些表姐妹走太近,那肯定是被轻慢的一个,以她的脾气当然受不了这个,所以干脆不走动或者少走动。

今日也是没有办法了,只能拉下脸来求人。

王秀禾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:“桂月楼的点心啊,给我的?不便宜吧?”

“是,是给您的。”

“哟,妹妹也知道给姐姐我送东西了,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?”

“是,是我家侄子许七安失手打伤银锣,被魏公判了腰斩,所以我想请侍郎大人帮忙说说情,保我侄子一条命。”

“我家老爷身为礼部侍郎,确实能够在朝堂上说话,但若是因为给一个犯了死罪的人求情而被政敌攻击,那可怎么办?这桂月楼的糕点呢,你还是拿回去吧。”

“别啊秀禾姐,你且看看这盒糕点。”

她拉住王秀禾的袖子,打开放糕点的食盒,哪有什么糕点,里面是一条镶嵌巨大蓝宝石的水晶项链,差点没闪瞎王秀禾的狗眼。
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“只要姐姐答应帮我家侄子求情,这项链……我……愿送给姐姐。”

王秀禾迷了眼,下意识去拿,然而手指即将触碰项链的瞬间,一下子醒了:“这项链……有些眼熟。”

“姐姐?”

“贵妃……陈……陈贵妃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?”

王秀禾乃礼部侍郎的正妻,后宫的一些庆典和宴会是有资格参加的,可想皇后和贵妃盛装出席的样子,肯定会引来达官夫人们的议论和跟风,去年陈贵妃带着这条项链出场,一下子惊艳了所有贵妇,她当时羡慕得不得了,工部侍郎的夫人还曾揶揄,陈贵妃的东西肯定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,她就别惦记了,天塌下来也到不了她的手上。

“秀禾姐……你……你说什么?这是陈贵妃的……项链?”

李茹原地宕机。

这明明是开光和尚送她的生日礼物,她知道很珍贵,却没想到竟是贵妃娘娘的。

王秀禾表情连变,虽然不知道陈贵妃的项链为什么在李茹手里,但是从宫中一直平静,从未听说有首饰遗失来看,陈贵妃应该是把它赏赐给什么人了,辗转落到李茹手里,像这种好机会,不拿白不拿。

她赶紧把食盒拍上:“好吧,看在妹妹知道姐姐爱吃桂月楼的点心,特意去买来送我的拳拳心意上,这个忙啊,我帮了。”

说完以近乎夺的方式拿走食盒,登上马车,招呼马夫驾车回府。

直到马车走远,拐入右手街巷,李茹还没反应过来。

贵妃的项链?陈贵妃?太子他娘?

这和尚弟弟为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,竟跑去后宫盗窃贵妃的首饰?他怎么……

李茹又想说他愚蠢,又觉得全天下所有人都能说他愚蠢,唯独她不能。

……

许宅,偏院。

夕阳西下,暧昧的黄被葡萄架切成薄片,洒了一地。

微风吹过,屋檐下的茉莉花轻摇嫩蕊,漾出沁人幽香。

许玲月坐在屋檐下,双手环住小腿,把头埋在膝盖里,一边呜呜地哭,一边小声嘟哝:“怎么还不回来,怎么还不回来……你再不回来……大哥就要死了……”

“怎么了?小丫头,哭得梨花带雨的。”

一根手指屈起,崩了她脑门一下,有点麻,不疼。

她微微抬头,透过叶缝漏下的阳光看到和尚的脸,好比一个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,一下子扑过去,抱住他的腰。

“你快救救大哥……他……他砍伤银锣……魏渊判了他……腰斩。”

“你可知道,此时我若救他……等于同朝廷开战?”

听到这句有含蓄拒绝意味的话,小丫头抬起头来,红眼流泪:“你也没有办法吗?”

“没有办法也得有办法啊。”楚平生疼爱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水:“许七安天天在打更人衙门传他是我大舅哥,大舅哥受难,哪怕把大奉灭了,我这做妹夫的也要保他周全不是?”

大舅哥?

妹夫?

许玲月愣住了。

许七安有两个妹妹,玲音还小,只有她……

诶?

“啊……”

便在这时,楚平生身子一软,捂着左胸一脸痛苦蹲下。

“大……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
“刚才……与妖族的人斗法……消耗太多……天宗功法……反……反噬……”

“那怎么办?怎么办?”许玲月慌了。

“可惜浮香不在,带……我去……教……教坊司,我最多只能坚持一……一刻钟,不然就晚了。”

许玲月想要背他前行,可是哪里背得动,又想到只有一刻钟的时间,此去教坊司正常人跑着去还要一刻钟呢,何况是当下情况。

浮香是影梅小阁的花魁,带在身边有什么作用,和尚说过……

他不能不救,大哥不能不救,救下他,便等于救下大哥。

许玲月咬咬牙,拉过他的手臂扛在肩上,娇弱的身体竟爆发出一股力道,撑起他,一脚踹开房门,朝里面走去。

“教坊司……在……在南边,你……进屋做什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红着脸不说话,过了片刻才结结巴巴说道:“你……你得教我……该……该怎么做。”

“你知道……自己在做……什么吗?”

“知道!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