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仲春跟杨同两人像斗鸡似的,找着对方的不痛快。
杨同当着孟仲春的面约好闻科,拉着顾明明上了自己的车。
顾明明今天是来赔罪的,只在上车前看了孟仲春一眼。
后者突然就福至心灵,心领神会。
他开着车跟在杨同的车后,给刘江打了个电话,那语气,像要去捉奸似的。
杨同一边嘱咐他别冲动,一边拿起衣服就往外走。
孟仲春:“我不冲动,我就是有点激动。”
想捶爆杨同的脑袋。
两人挂了电话,孟仲春又给蔡姐发了条信息。
闻科正好在附近,到得最早。
孟仲春下车后嘴里嘀咕了句损人的话,杨同看不上眼的瞧着顾明明,好似在说:瞧这小混混样儿。
顾明明沉默不语,她现在算是信了男人至死是少年的那句话了,愚蠢又幼稚。
孟仲春向来不独自承担不痛快,孟月跟他还是一个姓了,他也没给过面子,更何况杨同跟闻科。
他伸手将顾明明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,“明明姐,你离他远点,小心打雷的时候连累你。”
坏人姻缘,迟早来道正义的雷劈死他。
杨同都要骂人了,闻科及时上前,脸上带着淡笑,没理会孟仲春的敌意,看着顾明明道:“进去吧。”
孟仲春心里骂了句伪君子,“等等。”
杨同眉毛一跳,问他:“等谁?”
等谁很快就见了分晓,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,浩荡着进了球场。
蔡姐拉着顾明明走在最前面,孟仲春这回没再抢人,跟刘江两人走在最后。
刘江一看这状况就明白孟仲春又在憋什么坏屁了,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评价。
“你这恶心人的手段,还真是温而常新。”
孟仲春有意放慢脚步,刘江配合着,两人落了前面几个十来米远。
“让你帮忙查的事,查得怎么样了?”
刘江为难的道:“这事,咱要不别查了,怎么说也是别人的隐私,再这么查下去,我怕把自己给折腾进去。”
孟仲春哧了一声,“别拿这种话来搪塞我。”也得看他信不信哪,他跟刘江都多少年兄弟了。
刘江沉吟了片刻,“行吧,那你再给我点时间。”
孟仲春算了一下日子,皱眉催促他:“那你快点,我跟明明姐一走,这事又得耽搁。”
刘江神色复杂的看着他:“你还真要走?”
孟仲春抬着下巴,眼睛盯着前面顾明明的身影,语气傲娇。
“那当然,我机票都买好了。”
半晌后,刘江才一副老父亲口吻的说了句,“男孩子出门在外,是不是该矜持点。”
好不容易养大的猪学会拱白菜了,还没来得及高兴呢,白菜没到手,猪也丢了。
沉浸在爱情里的孟仲春哪里体会得到老父亲的心酸,握了一下拳:“真男人,就该打直球。”
扭扭捏捏,是讨不到老婆的!
……
孟仲春知行合一,打球时不带一点拐弯抹角,第一球都又快又狠。
一行六人,双打还能多俩人。
他跟刘东一组,对面是闻科跟杨同。
他们两人跟对面的两人比,本来就是“年轻人”,平时运动也不少,不过几轮,力量跟耐力的悬殊就体现出来了。
杨同心里骂着狗东西,大汗淋漓的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,汗水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。
在眼睁睁地看到球在他眼前落下,杨同认命的将球拍撑在地上,不接了,他跟个浑小子置什么气,命要紧。
杨同撑着球拍弯着腰,转头去看闻科,后者立得笔直,看上去还能打。杨同的视线转到他微微抖着的小手臂,笑不出来。
被杀得片甲不留啊。
四人下了场,孟仲春步子迈得轻松,像咬赢了一条街的狗,都快飘起来。
其他三人各自擦汗、喝水。
孟仲春拿起顾明明面前的饮料喝了大半,又把脸凑到顾明明跟前,示意她给自己擦。
顾明明手比脑子快,拿着汗巾帮他擦了两把,心道脸皮厚会不会传染,以后说不定是个可以研究的方向。
孟仲春往椅子上一坐,歪歪斜斜,没规没矩。
杨同看着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,这德行,怎么配得上顾明明?
闻科不作声,刘江一瓶水来来回回的喝。蔡姐主动搭着话:“小孟,很厉害嘛。”
孟仲春得意的笑了一下,脸上写着小意思。
转过头,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明明,脑袋往她耳边又歪了点,用着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小声问。
“我是不是很猛?”
刘江这会不知道是该大义灭亲把孟仲春扭送进派出所,还是该马上起身离开。
顾明明虽然知道他私下里骚话连篇,但还是被呛了一下,好在反应快,迅速接了句,“球打得不错。”
孟仲春的厚脸皮上写着美滋滋,看着对面的闻科跟杨同道。
“今天这球打得虽然没尽兴,但也算痛快,下次咱们再约着一起打?”
顾明明心道,没有下次了,今天过后,这两位师兄估计该连她一块绝交了。
杨同跟闻科后面没再上场,特别是杨同,一副被孟仲春恶心坏了的样子,又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,白白浪费了,只能委屈自己一直坐着场外,就是不走。
孟仲春跟刘江又陪顾明明和蔡姐打了一场,明显温柔多了,跟闹着玩似的,四个人在场上有说有笑。
刘同只能恨铁不成钢,看着场内打球的四人,又回过头看着闻科发愁地道。
“明明这是中了姓孟的什么迷魂汤?”
闻科没说话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刘同以为他在难过,安慰他:“也许明明就是图个一时新鲜,稳住、别慌。”
闻科拿着水冲他举了一下,仍是没说话。
杨同继续唉声叹气。
球没打完,刘江接了个电话就要离开,临走前又帮他们订了家餐厅,最后还是操心的又嘱咐了孟仲春一通,让他别乱来。
给顾明明的朋友面子,就是给顾明明本人面子,希望这狗东西育参悟,别把大家弄尴尬了,日后吃苦头。
等人走后,杨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孟仲春,“那你朋友啊?怎么跟你爹似的,你断奶没?”
孟仲春非旦没生气,眼尾一飞,拿狗头去蹭顾明胆,撒着娇,“谁让我人见人爱呢。”
杨同损人没成,还辣了自己的眼睛,得不偿失。
好在刘江给他们订的餐厅不错,是他们这种上班族,虽不愁生计但也不会轻易进去消费的地方。总算让恨不得戳自己双目的杨同缓上气来,对孟仲春持续性恶心人的腻歪忍了下来。
席间,蔡姐几次想提调职的事,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。
孟仲春吃了会,扫了一圈众人,手不老实的伸到桌子底下。顾明明不动声色的趁他作妖前,一把捏住,警告的看了他一眼。
孟仲春弯起眉眼,笑得像偷了腥的猫。
他今天占尽上风,春风得意,反手将顾明明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,主动提起蔡姐的事。
这事其实不难,学校那边无论是内招还是外招,都有严格的考核制度,相比研究出成果,考核就简单得多,蔡姐少的就是个机遇。
对孟仲春来说不过是欠个人情的事,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,就不关他的事了。
他把事说完,坐在椅子上对着拿着酒杯起身要敬他酒的蔡姐摇摇头,“开车,就不喝了。”
顾明明把茶杯往他跟前放了放,“那你喝茶。”
孟仲春一只手还握着顾明明的手,只一只手拿起茶杯,冲着蔡姐举了举,“不用谢我,要谢你就谢明明姐。再说,闻教授也在呢,大家都是朋友,这点事儿,他还能不帮你吗?”
蔡姐不等闻科反应,连忙打了个哈哈,“这不是有你吗,我指着你就行了。”
杨同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看了眼,最后目光落在顾明明身上。
他本来以为孟仲春是个脑袋空空的二世祖,也就发浑骂人在行,没想到还能给人下套,一句话就顺带着把闻科给安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