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差爷,我真是冤枉的,这王庆来白日说有土豆卖,还信誓旦旦的说这土豆是他托人从关外弄来的,花了大价钱,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,我这才被蒙蔽了,我千味楼是正经做生意的酒楼,我家东家你也认识,人品最是端方有礼,我作为掌柜哪里敢欺上瞒下,我真不知这土豆是唐娘子家里丢的,再说前些时日知道唐娘子家里丢了粮食,谁知道丢的是土豆啊,吴差爷明察啊,若知道唐娘子家丢的土豆,就算借我三个胆儿我也不敢买他的货,这事儿真的同我没关系,我们千味楼也是受害者啊。”
李进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此时后悔不迭的,怎么就这么倒霉呢,本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了,他偷偷摸摸的买回来,大不了避上一段时日再拿出来售卖,不想吴庸一帮人压根就是转明为暗,他们就是故意如此,好让王庆来放松警惕,但凡他耐不住性子,把土豆拿到市面上售卖,只要露出一点马脚,吴庸一帮人就会顺藤摸瓜抓住他。
这一认知让李进文瞬间不好起来,要是早想到这里自己也不会趟这趟浑水,如今倒好了,若是让自家东家知道他拖千味楼下水,自己这个掌柜做到头了不说,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王庆来的同伙,万一再解释不清可就要跟着王庆来吃牢饭了。
李进文没想到,九死一生流放到云来镇已经是够苦逼了,最后还是逃脱不了牢狱之灾。
是以眼下他竭尽全力的替自己辩驳,掌柜当不成不打紧,大不了他另谋出路,但万万不能吃牢饭,家中尚有妻小要养活,要是离了自己,只怕她们母子就得活活饿死,毕竟这云来镇不比其他地方。
思及此处李进文越发惊恐起来,挣扎着给吴庸磕头,求他明察秋毫,还自己一个清白。
吴庸眼见李进文如此,自然知道他不是王庆来的同谋,只是若说不知这土豆的来历那定然是撒谎,商人重利,但凡能带来巨大利益的,哪怕是铤而走险他们也想试一试,更何况一旦事发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的,就如现在这般,所以虽不是同谋,也实在谈不上无辜。
吴庸心里门清儿,知道李进文不会受牵连,但吓一吓他,让他长点记性还是有必要的。
“李掌柜说自己是被王庆来蒙骗的,同他也不是同伙,但口说无凭,还是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,若是拿不出,那就不好意思了,按同谋罪论处。”
吴庸故意沉了脸,疾言厉色道,唬的李进文肝胆俱裂的,直呼自己冤枉。
对比李进文的神色慌乱,王庆来反而镇定的多,昨夜李进文亲自带人来过拉土豆被沈家人抓了个正着,他也有一时的慌乱,待反应过来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这土豆上又没有写名字,谁敢说这土豆就是沈家的,只要他一口咬定这土豆是自己托人从关外弄来的,没有确切证据,料想吴庸也拿自己没办法。
是以他哪怕被五花大绑带到了驿站,他也不慌不忙的,眼见一旁的李进文呼天抢地的,他仿佛不是当事人一般,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,看的吴庸牙痒痒。
吴庸眼见李进文不经吓,又把视线转到了王庆来身上,也不知是不是短时间内连遭打击的缘故,王庆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任由他们如何说,他都一口咬定这土豆是自己买的,不是偷的。
“你说这土豆是你托人从关外弄来的,拖的何人?何时进的云来镇?!云来镇地处边关要塞,进出都是需要通关文书的,亦有小吏记录在册,别说是几百斤土豆,哪怕你拿进来一双筷,一只碗都有记录,既然你如此笃定那就细细道来吧,究竟是何人于何年何月送了土豆进云来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