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衍之一脸轻蔑,赵青松这厮,年轻气盛,加上两人政见不和,他平日没少同自己作对。
“你!”赵青松眼见他对自己多有不屑,顿时一脸怒容的,正待发作,就被太子一个眼神劝退了,他深吸一口气,不再吭声,却见太子缓缓开了口。
“王御史有疑问也不足为奇,昨夜孤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殡天,昨夜孤如往常一般在承德殿侍疾,刚过了子时,当值的太医就突然惊呼,说父王醒了,孤当即清醒过来,直奔龙榻而去,果然见父王睁开了眼,虽脸色青白,但精神却是出奇的好,孤当时还很高兴,以为父皇清醒是康复的征兆,完全没想到父皇是回光返照。”
太子说着,忍不住哽咽出声,让下头的一众朝臣也跟着又抹起了眼泪。
“父王甫一清醒,就问内阁可有留人,如今孤代政,平日内阁都会留两个人值夜,父王想必也知道,就派人传人进来,昨夜当值的刚好是窦相同林相,还有其他几位内阁大人,本以为父皇只是关心朝政,想招几位大人问话,孤当时并没有多想,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,父王事无巨细的交代了朝政之事,又留下口谕为沈国公平反,话音刚落不久就阖然离世,完全没给我们反应的机会,待太医宣布父皇已经驾崩时,我同几位大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,待反应过来后,就立刻传令下去,先派人去了平阳王府,又安排人去各宫传递消息,孤认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,通知各宫的手脚并不慢,没想到到了王御史这里,反而是孤居心叵测了~~~”
太子苦笑一声,一脸坦荡的。
“我为殿下作证,我同窦相等人进入承德殿时,先帝的确是清醒的,且殿下所言句句属实,并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。”
昨夜同在承德殿的内阁大学士张临开口说道。
这张临是朝中难得的直硬性子,从不与人拉帮结派,也不屑于站队,他只信奉公理,谁有理他站谁,此时突然开口为太子作证,说服力极大,让本有些疑虑的朝臣此时也定下心来,看来太子殿下说的就是事实。
“本相也可为殿下作证,我们到时先帝清醒着,的确如殿下所言,先帝连最后回光返照也操心着朝政之事,殷殷叮嘱咱们一定要替殿下看顾好大庆,一副慈父仁君心肠让人动容不已。”
窦首辅也适时开了口,话说着,更是忍不住老泪纵横,让人不由心生哀戚。
这下众人是彻底相信了太子的话,王衍之一时间也犯了难,既然太子都自证了,且有内阁诸人作证,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睁眼说瞎话,继续质疑下去,这可如何是好啊,王衍之头冒冷汗,下意识的去看平阳王的神色。
不想平阳王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求助,一心只在先帝留下遗言,要为沈家平反一事上,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?!从昨夜进宫,竟然没有一个人同他提起先帝赦免了沈家之事。
这是不是说明沈岳要回来了?那他会不会官复原职?!
若是他官复原职,那自己好不容易安插进西北军的李天阔该怎么办?
如此关键时刻,若是失去了对西北军的掌控,不亚于断了他的后路,这让平阳王一时间焦灼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