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就睡觉,一觉睡到故里。
那对夫妇,妻子挺着肚子,面色沧桑,丈夫艰难地将两人的旅行包放到顶层物架上,将我的包裹撞了下来。
他尴尬又慌乱地笑,说,对不起。
我说,没关系。
好像与他人和解并不如想象中艰难。
他们两人很纯朴老实,尤其是妻子,很温柔。
也许做了母亲的人都是这样,我也不知道,只是猜测,这世界例外太多。
那么我的母亲呢?
在她怀胎十月时,有没有那么一瞬间,她是温柔且恬静的。
会对未来,对我,充满期待。
丈夫为妻子打开一盒速食饼干,摆在妻子的面前。
妻子一手扶着肚子,一手拉住丈夫的袖口。
我注意到,妻子所拉的的那个地方,比起衣服其他地方的颜色,要更浅一些,起球也更多。
也许,这位妻子,会习惯性地去拉丈夫的袖口,这给她带来莫大的安全感。
巷口里爱嚼舌根的妇人们就是这样说的。
她们坐在一起拉家常,谈起生孩子,她们说,孕妇时常会感到没有安全感,感到很累。
她们也总算靠谱了一回。
妻子将饼干分享给周围的人,周围的人,笑盈盈接下。
和巷口里面对我的讽刺的笑不同。
火车车轮咕噜噜转,我把脑袋靠在玻璃窗上。
脑袋小幅度地摇晃了起来,网瘾少年放下了他的手机,歪七扭八睡着。
头发和左怜一样,遮住了双眸。
这几天我常常想起他,下意识的,没有缘故的。
大概是,我这一类在淤泥里待久了的人,接受不了强烈欢腾的光,而微弱的光照不亮我的世界,。
左怜就夹在他们中间。
对我来说,他足够亮,但不会灼伤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