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年间,离叙州城不远的灵木山上有一座道观,叫古木观。古木观的香火很旺,据说观主永木道人的“道行”很深,一些来找永木问道算命的富人、官员,常常一掷千金。
但种种迹象表明,永木道人的身份十分可疑。不是吗,道行再高的人,也不可能一直不老呀!
可多少年来,永木看上去却一直是七十来岁模样,警方怀疑,现在的永木,早已被“移花接木”,真正的永木道人,也许已经遇害。
古木观的道人们,极有可能是一群打着幌子行骗的江湖盗匪。
为了查明真相,年轻警察甘峻潜伏在古木观做杂工,暗中观察情况。
几个月来,甘峻发现,永木的卧室里总会传出一种怪异的声响—“橐、橐、橐”。
甘峻以为永木在里面敲什么法器,但又觉得不像。永木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卧室,甘峻无计可施。
这天半夜时分,甘峻远远看见永木的卧室里隐隐透出红光,甘峻一惊:难道是卧室失火了?
甘峻快步跑过去,拼命敲门,屋里却毫无动静。
门从里面闩上了,甘峻只得用手指在纸糊的窗上捅开个洞,往里瞧,里面的情形,令他惊骇万分!
卧室里,一东一西,竟然有两个永木盘腿而坐!东边的这个,两手互叠于丹田,身上正燃着熊熊烈火,而他却似乎没有反应,只是闭着眼念经;而西边那个,姿势动作,与东边那个完全一样,只是身上没有燃烧。
甘峻想冲进去,但发现自己此时全身都动弹不了,似乎被施了“定身法”。
等东边的永木化为了灰烬,西边的永木才停止念经,他缓缓起身。
甘峻发现,这个永木目光呆滞,像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干,动作也机械得如同木偶。
只见他走到灰烬旁,伸手从里面摸起了什么,因永木是背对窗户的,甘峻只看见永木似乎把那个摸起来的东西放入了自己的怀中。
刹那间,那木偶一般的永木,动作一下子灵活起来,他用拂尘把地上的灰烬扫成一堆,捧起,走到后窗,把骨灰撒向窗外……然后,永木宽衣脱鞋,上床安寝,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一只山蚊子“嗡嗡”飞来,盯得甘峻又痛又痒,忍耐不得,他抬手一拍,“啪”,蚊子被他拍死了。甘峻这才知道,自己全身可以动了。
甘峻想,那个被火烧了的永木,应是真永木,可能他一直被施了什么邪术,软禁在卧室里,并且被逼着做着一件什么事,直到事做完了,失去了利用价值,假永木就放火把真永木烧了。刚才自己全身动弹不得,显然也是中了假永木的邪术。
甘峻冷汗直冒,立刻趁夜赶回了警察局,并把所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局长。
局长下令连夜封锁了灵木山的所有通道,等天亮,就动手把假永木及其同伙一网打尽。
天亮后,局长带领甘峻和部分警察来到了道观前,却见永木已候在观门外,他说:
“两位长官,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,请两位随贫道到内室一叙,我有要事相告。”
说罢,他转身就走,毫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警察们。
局长沉吟片刻,对甘峻说:“好,咱俩就去‘双刀赴会’!”
他吩咐身边的副局长:“听到里面枪响,立即率众进攻。”
甘峻和局长来到永木的卧室,永木开口说:“两位长官,请坐。有什么疑问,尽管问吧,贫道如实相告。”
局长问:“请问,道长今年高寿?”
永木不紧不慢地说:“一岁,准确地说,是一虚岁。”
甘峻心想,这个老道,一定是在装疯卖傻,他忙说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!”
“贫道未打诳语。昨夜,甘长官你是亲眼所见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