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……这一次倒是没挨揍。老师对我可和蔼了,就是一连三个月贴身防着我,做什么都跟着。还不许我回家——直接和我爸爸、妈妈说好了,在学校接受一段时间的行为教育……你们知道吗?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啊,干什么身边都跟着一个老师,就那么盯着你……妈耶妈耶……”
现在回想起来,这种被老师“盯防”也不算是一件事,可在当年,这的确就是一件比被爸爸、妈妈来一顿竹笋炒肉还恐怖的事情!
安妙真忍俊不禁,却故意绷着脸,说:“我们可都是好学生,你这种被矫正三个月的我们不知道,没经历过……”
衣千雪叫:“你这么说可太伤人了……我小时候也就是活泼了那么一丢丢而已。可现在回忆起来,那都是美好啊。”
衣千雪扬起脸,明艳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,仿佛都多出了一些圣洁。
“你看看你们,回忆起童年来,有我这么多的精彩吗?所以啊,童年就应该多活泼一下下……等到上了年纪想起来,都会忍不住笑醒的。我的童年如此精彩,而你们的童年却乏善可陈——”
……
相比起衣千雪童年的“精彩”,大部分人的童年的确就有些“乏善可陈”了……安妙真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。
只能感慨了一句:“得亏你是走上科研这条路了……要不然肯定是个祸害。哎,你就说说,你这条尾巴是怎么长出来的?”
衣千雪说:“当然是证了本性真如,得了造化玄机啊,不然还能怎么样?真真同学你是不是对本性真如有什么误解呀?人之贤良愚钝不肖,皆出此性,总不能说我小时候调皮了一些,我就见不到本性真如了吧?而且吧,我感觉,一个人的天性释放的越多,见本性真如的几率才越大。”
安妙真点头,说:“你那可不是淘气了——亏得我小时候不跟你一块儿,不然非给你折磨出阴影来……”
“……”
这回轮到衣千雪无语了。
“你这是嫌弃我?”
撇着嘴泫然欲泣。
安妙真竖着一截尾巴,轻轻地晃啊晃,说:“对了,你这个行为在旧时代叫什么来着?霸凌——对,就是霸凌。给你发网络上非社死不可……那会儿可没人管你这是不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原因,也不会找原因,就找你就对了。”
“耶耶耶……好可怕!”衣千雪做出一副可怜处处的模样,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胸,“幸好我生活在新时代。”
安妙真笑,说:“是啊,得亏了你在新时代了……”说话,就又开了球。这一球却是“趁其不备,出其不意”。衣千雪却也见机得快,在安妙真一挥拍的时候,就已经快速后撤身体了。以毫不逊色于羽毛球的速度,和羽毛球保持相对静止,硬生生扯出了尖锐的风声。
“嘣!”
这一个球算是救活了。
二人又一次从地上打到天上,可怜的羽毛球在一阵“嘣”“嘣”声中来回弹跳,一边打,衣千雪还一边叫嚣:“都是千年的狐狸,你跟我耍什么聊斋呢?就这就这?”一句话说得忽高忽低,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,颇有一种武侠里“千里追魂”的意思。
二人以快打快,“嘣”“嘣”声不绝。
安心又做回了裁判——
只是这个裁判却不看羽毛球,净看了两道身形在宽阔的空间内高速腾挪了。
那蟒蛇身体支持下的高速地升腾低伏,游动似电,腾挪之间却是将矫健和柔美融为一体,有说不出的吸引力。
安心大声喊:“妈妈加油!”
衣千雪气急败坏:“你是裁判,不许拉偏架……”
安心说:“你和妈妈打球,我肯定支持妈妈!要是你跟别人玩儿,我肯定就支持你了……”
“就是嘛,不支持我,还支持你?”
“我怎么了?”
“亲疏有别懂不懂?有句话叫疏不间亲。”
“可我坏啊!”
“……”
衣千雪承认自己“坏”,那就没办法反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