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即是一种“假的真”——以一个实验来进行对照、分析,就可以更加直观的知道所谓的“理智”的分量……它一定程度上“可以是”,但在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构建的真实之下,却什么都不是:
实验方式为选择二人,分别是甲、乙。将二人绑在一个极暗、极安静的房间内的椅子上,然后,让甲、乙看着手腕被割开,流血。然后将二人的眼睛蒙住,同时打开水龙头,使水滴开始滴落……并定量释放冷气,使人体感出现类似于失血过多之后,逐渐出现的冷。甲、乙二人,有一人对实验内容一无所知,有一人则被提前告知了实验内容,并明确说明——手腕伤口很浅,之后的血液滴落声,实际上是水滴声,感受到冷只是空调降温,并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感。
结果:
甲乙两名实验者,皆因“失血过多”的症状休克,“知情实验者”并未因“知情”改变实验结果。
“知情”为何无用呢?
因为“知情”本身是一种“想”的产物,是基于听说、基于逻辑的一种判断而并非是一种感受——换一种更为直观的理解方式说,那就是“事实胜于雄辩”“感知胜于思考”“实践才是检验的标准”——想的再多,想的再正确,思维再理性、理智,在切实的感受之前也都是不堪一击的。
正因这种“感受第一性”决定了一个社会心理学的概念,即“群体无意识”——它是非理性的。
所以当安心感觉到了月面上的阴冷,和阳光的炽烈后,理智认为的“虚假”便像是一个无声呐喊的人——发挥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,无法唤起一丝一毫的力量。幸亏,这种冷意是在一个“可控范围”之内的,仅仅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阴冷,既不会冻伤人,也不会让人感冒。
并且月面也并非真空——如果真的模拟了真空,制造出那种无法呼吸的状态,安妙真、衣千雪和印浅馨固然无事,可安心就不行了。
……
这就是一种假的月面温度,假的真空环境……可那一种“广寒宫深锁孤独”却又是那么的真挚。
却正是:
碧海沉沉桂殿幽,漫天风露四时秋。
寒宫白兔参差老,一种凄凉各自愁。
……
一行大大小小的石头拼成了一截路,一行四人沿着小径走了一段,转过了山口,就是一片桂树成林。一声一声的“咄”“咄”声不紧不慢、规律的入耳。时不时还有一声“咯吱吱”的树木倒掉的声音。衣千雪右手在右耳边张开,做了一个耳廓,细听一下,说:“能在这里砍树的,一定是吴刚了。”
进了桂树林,走不多时就见到了吴刚。吴刚赤着上身,扎实的肌肉在冰冷的月面上透出冰冷的金属感。
见有人来,就且停手。问了句:“几位客人从何而来?可是来广寒宫做客的?”又说:“这里倒是久无人来了……”
印浅馨一笑,说:“我们是来拜访嫦娥的。”
“哦,诸位顺着路走,出了桂树林,就可以看见广寒宫了。直接进去即可,不用禀告……”吴刚指了一下路,就继续伐木。被他砍下的桂树枝已积蓄了一捆,但被他砍过的桂树却又在一瞬间“满血复活”,原本被砍掉的枝丫很神奇的重新复位。安心看了一个新奇,走远了一些才问:“那些桂树明明砍下枝了,怎么又一下子和没砍的时候一样了?”
“神奇吧?”印浅馨按着安心的头顶,笑着问,“想不明白吧?很不合常理是吧?嗯哼……”
“嗯。”
何止是“不合常理”——简直就挑战人基本的认知能力。
印浅馨说:“这个啊——就不告诉你。你个小家伙儿自己慢慢想吧,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。咱们先去广寒宫里看一看……”
广寒宫的宫门是开着的,四人便自宫门入,过了宫门之后就是一大片的汉白玉建筑,雕梁画栋,亭台水榭,一副美不胜收的仙境。脚下生出一层薄薄的云雾,缭绕不散,唯独是少了一些人气——如许的美景,却并无一个仙子,没有一个人,甚至是看不到、感受不到生灵的存在。
安妙真说:“咱们在外面转一转……”
于是,三人便领着安心在广寒宫转了一个遍。而后才又转入正殿,自正殿穿进偏殿,找到了嫦娥。
嫦娥身上穿着一件清冷的白衣,发挽云鬓,一双眸子更是清冷的没有人间烟火,美的像是冰块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