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心带着一些不情愿去了安妙真的房间,照着要求取了一副肉色的手套戴上,又拿了丝巾。然后选择了一只白色的棉布口罩下楼。安妙真便让他到跟前,接过了丝巾,箍在安心脖子上,扎出了一朵花儿。顺势就看到安心里面的真空,问:“穿它你不穿打底衫?去,回去套个打底衫——不套个打底衫,半天下来衣服就要洗了。去去……”一把推开安心,示意安心回去添打底衫。
安心可怜巴巴的,说:“妈妈,要换哪一件?”又小声抗议:“可是穿打底衫好热,去厕所还不方便……”
“白色的那件——毛病真多!快着点儿,慢了可就吃不上早餐了啊。”
……
“哦……”
安心又跑回自己的房间,脱去了鞋子、衣裤,在里面穿了一条裤袜打底——省的等下检查,翻开裤脚一看,又要重新穿。又穿上了件紧身的白色打底衫。打底衫是连体的设计,很适合活泼、好动的年纪。打底衫有一圈高领,裹住了安心的颈部。重新穿好了白色套头衫和裤子、鞋子,安心便下楼。
安妙真给他重新扎了丝巾,将打底衫的领子盖住。安心一阵燥热,扭捏身体,脸蛋也是红扑扑的:“妈妈……穿上打底衫好热啊。而且……而且……”
安妙真问:“而且什么?”
安心说:“扎个丝巾……和女生一样。而且也太成熟了,女孩子也不扎丝巾……”女孩子们更喜欢将自己白皙、修长的脖颈展示出来,而不是用一块丝巾遮盖起来。既“埋没”了白鹅般的美好,又闷热、不舒服。
安妙真“啧”一声,说:“毛病真多。你不扎着丝巾,你妈今天就得给你洗衣服。心疼一下你妈吧……”
“就是懒……”
安心碎碎念,被安妙真一个眼神瞪的憋回到肚子里。又指使着安心去端早餐上桌,接着还有给安心围了一个围裙,让安心戴上了套袖和另外一副黑色的手套,生怕白衣服沾染了油渍,给自己增加洗涤难度:纵然科技再发达,油渍也是要搓的,光是在洗衣机里转是转不干净的。
安心:……
他憋闷的想哭。
“吃饭!”安妙真将一碗煮的粘稠,小火攒簇起的气泡“啵”“啵”的生出、长大,又破去的白粥推到安心近前。白粥中还放了萝卜丁、蘑菇丁、紫菜、纤细轻薄的肉片,在白粥中滚的鲜亮,表面还附着了一层米糊,只是看着就觉着诱人。又递了一个小勺子给安心,嘱咐:“小口一些……才刚出锅呢,会有些烫。别烫了嘴。陪着这个菜卷吃,裹了炸肠,还有西红柿酱……”
安心用勺子在白粥里搅了一下,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白粥中积蓄的烫人的热——白粥好吃,这种在白粥中加入萝卜丁、蘑菇丁、肉片的做法更好吃——类似于涮锅,只是锅底用了白粥,是一种“广式”的吃法。吃起来也暖胃,很呵护人……只是凉的功夫要长一些,散热太慢了。
戴着手套,安心觉着拿勺子有些别扭,似乎勺子变得有些滑溜,不是很顺手。搅动了一下白粥,安心就双手捧起菜卷,大口吃了一口。
咸、甜、酸、辣。
很是爽口。
“唔……好吃。妈妈,让我把这幅手套摘了好不好,这个围裙也好不舒服……我保证、保证乖乖的,不把东西掉衣服上……”
咽下嘴里的食物,安心就哀求——他这会儿有一种上天入地的孙猴子被蜘蛛网缠裹着困在了盘丝洞,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都被限制住,四肢不得伸的感觉,这种“四肢不得伸”的艰涩,却是要比被压在五指山下,一丁点儿都不能动弹还要难受。
安妙真白他一眼,嗔了一句:“你保证?你能保证什么?脏了还不是要洗?还不是我洗?”
安心说:“我可以自己洗。”
“用不着!”安妙真翘着兰花指捏着小勺子,轻盈优雅地翻着白粥,一边翻一边吹气。瞥了安心一眼,却是不为所动,“就吃个饭,能多难受?小时候不也是脖子上围一块布,戴着手套吃嘛……”
安心听妈妈说起“小时候”便沉默了,满是羞臊的浮起红晕,抱着菜卷低头啃。一口气把一个菜卷啃完了。
安妙真不急不慢地吃一口菜卷,喝一口白粥,一边还继续说安心的“小时候”……
“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——这人一长大了就让人嫌。那么小一只,满地爬,把我和你爸的东西全扔地上,弄得到处都是,还不许人捡。小时候可可爱了,怎么逗都不哭,哎,这会儿不行了……”安妙真假模假式的感慨:“怎么还越活越退回去了呢?一点儿都不坚强,就拿眼泪吓唬人。”
安心反驳:“哪有?才不是爱哭鬼!”什么“拿眼泪吓唬人”啊,简直就是闭着眼睛瞎说。
安妙真“噗嗤”一笑,挑眉:“哟,急了急了。”
“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