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群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！</P>

陈医师赶紧转换话题：“这个……呃……这个，只有病人书面同意的情况下我们才有权告知……”</P>

却只见楚玄箭步走来，眼神冰冷如霜，似乎在竭力压制内心的暴虐，即便话语理智，声线却像是无机质金属一样让人胆战心惊：</P>

“你在隐瞒什么。”</P>

“我是她的哥哥，是理应保护她的人！她才刚刚成年，任何状况外的事情都可能对她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。她的生活不需要意外，体检报告给我，我会替她兜底！”</P>

陈医师连连后退。</P>

怎么兜底？你是能治疗绝症，还是要去搞个诺贝尔生理医学奖？</P>

然而对方逼迫太过，他只得开口：“三少，体检报告我们真的没有。暴露患者隐私就是砸了医院的招牌，原件在楚小姐那里，我们连复印件都没有，电子版也没了——哎、哎您别激动——我们也、也有其他资料可以交给病人亲属！”</P>

五分钟后。</P>

楚玄面沉如水。</P>

眼前电脑屏幕上，从数据库里调出来的不是楚砚的体检报告。</P>

而是四个月前——</P>

楚砚的病危通知书，和抢救知情同意书！</P>

签字人是楚子昭，病人生日年月上涂改过一次，说是楚子昭把人送来的时候，连自己妹妹的生日哪天都记不清楚</P>

抢救过程惊心动魄，中间长达四分钟，楚砚的心脏几乎停跳。在心肺复苏无效后，医护人员不得不动体外除颤进行电击，才把人从濒死线上拉了回来。</P>

光线暗沉的医院科室内。</P>

楚玄猝然脱力。</P>

攥紧的掌心内是涔涔冷汗。</P>

几行不带任何感情的描述性记录，却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。</P>

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，那时候的自己——又在做什么。</P>

陈医师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：“三少，还看吗？”</P>

楚玄声音沙哑：“……看。”</P>

第二次，楚砚是被救护车送进医院。</P>

楚家小姐突发恶疾，吐血不止。</P>

几个月内，连着几次被送进医院——</P>

楚砚的身体，一定有问题。</P>

时间是三个月前。</P>

送她过来的依然是楚子昭。</P>

和治疗记录一起留档的，还有当天救护车的行车记录仪媒体文件。那天，楚暖暖邀请王耀来楚宅小聚，自己……也在楚宅。楚暖暖说过，楚砚在学校里性格孤僻，王耀几句敷衍的讨好，就让楚砚死心塌地。</P>

想到这里，楚玄眼中血丝更甚。</P>

记录仪中。</P>

少女脸色苍白，剧烈咳嗽，抵住唇角的指节间隙，鲜血蜿蜒。</P>

楚子昭惊恐向她走去。</P>

而在视频里，救护车凄厉呼啸声中的，他能看见——</P>

楚宅幽深的大门内。</P>

那时的自己站在楚暖暖身旁。</P>

对一切漠不关心，甚至吝啬向门外投去一瞥。</P>

直到救护车调转方向。</P>

自己和楚砚愈来愈远。</P>

科室内，陈医师一拍桌子：“哎，这不是三少吗，原来当时您也在——”</P>

不对。</P>

哎不对，还不如不在呢！</P>

陈医师似有所觉，在一片寂静中抬头。</P>

看到楚玄身形微微佝偻，被失意重压，深陷的双眼和紧抿的唇被颤抖的手掌遮挡，青筋浮起的手背上冷汗淋漓。</P>

像是被巨大的痛苦裹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