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若儿正在院里射箭。
沈桑榆一看就心痒难耐,非要上去玩两把。
“二小姐,你来不光是奔着射箭来的吧?”射了小半个时辰后,周若儿才小声提醒。
“当然不是,我想请你帮我写点东西,我的字太丑,怕别人看不懂。”沈桑榆放下弓道。
不忘拿出准备好的紫檀木盒子,递给周若儿,“这是谢礼。”
周若儿接过去一看,是桃木做的马儿,栩栩如生,就连毛鬓都好像真的在风中飘扬似的。
最重要的是,上过釉的桃木泛着淡淡的褐色,与周若儿最爱的那匹马几乎一模一样。
显然是照着那匹马做的!
虽然不值什么钱,但沈桑榆的诚意却已经满满溢出来。
周若儿欢喜得不肯放下,又问沈桑榆,“要写点什么啊?我一定用我最好看的字写。”
“那倒不用,写得能看懂就好。”沈桑榆摆手,“我念你写。”
两个少女在日头下坐在一起,一笔一划将曲折跌宕的爱情故事写在了宣纸上。
故事很精简,但周若儿还是随着故事的走向呼吸紧促。
最后放下笔才问,“这是你想出来的吗?就好像真的一样!”
真实得好像真的会在身边发生一样。
沈桑榆莞尔一笑,露出俏皮的小虎牙,可爱得紧,“故事嘛,哪个不是从身边的事情改出来的?”
她当然不能告诉周若儿,这的确是真实的故事,而且就发生在京城的那些富贵人家后院里头。
说起这个,还得感谢前世对她爱答不理的硕亲王妃。
前世沈桑榆为了讨好自己这个婆婆,想方设法的参加她也去的各种茶会诗会,坐在一堆半老徐娘中间被品头论足,还要强颜欢笑。
不过那些人当然不光嘲讽她,谁家有什么事情,都会拿出来说。
沈桑榆的那些爱情故事,便是那里听来的。
再稍稍改一改,便成了新的故事。
什么妾生的女儿为了能高嫁,不惜在嫡女成亲日绑走嫡女,自己再来个大义救亲上花轿啦。
什么嫡子爱上了丫鬟,家里头嫌弃丫鬟对家族没什么帮助,干脆把丫鬟卖去怡红楼,嫡子自断命根发誓不娶啦。
富贵人家的离谱故事,只有大家想不到,没有他们做不到的。
周若儿没再往下追问。
等宣纸上的墨迹晾干之后,这才叠好交给沈桑榆。
“多谢,从小学字的人,写字就是比我好看得多。”沈桑榆笑眯眯道。
周若儿面带忧愁,“你的字很难看吗?”
“是啊,”秀儿忍不住替沈桑榆回答,“我家小姐写的东西,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呢!”
闻言,周若儿更担忧了,“那你去参加雅集,定然会被比下去的。这倒是不要紧,最要紧的是,你府里那么虎视眈眈,会不会借此事让你在京城遭人嘲笑和鄙夷啊?”
“不愧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,连后宅玩的把戏也这么清楚。”沈桑榆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笑着开口,琥珀色的眸子里澄澈,不载半点情愫。
“你等等,”周若儿起身,往屋里走去,“我去拿样东西,很快就回来,你千万不要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