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罗氏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挑得聪明的。
说话办事,样样讨人喜欢。
可如今沈罗氏问丫鬟,伯侯府是谁当家做主时,丫鬟却沉默了。
沉默亦是回答。
这伯侯府里当家做主的人,成了沈桑榆!
“翻了天了,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,也敢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!”沈罗氏说着,就气呼呼的冲了出去。
她直奔映月阁而去。
有丫鬟上前阻拦,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,捂着脸不敢再吭声。
“沈桑榆,你给我滚出来!”沈罗氏一脚踹开沈桑榆的房门,骂骂咧咧的冲了进去。
沈桑榆正躺在软塌上睡觉。
被吵醒,弯弯的柳眉蹙起,睁开眼,清澈莹然的眸子看向沈罗氏,“祖母,什么事情这么生气?”
“你跟我装什么糊涂?”沈罗氏脸越发往下沉,“给我跪下!”
她今天必须要借着沈逸坤的这件事情立威,否则这伯侯府的下人们还真以为如今当家做主的人不是她了呢!
让沈桑榆下跪,就是立威的第一步。
可沈桑榆却只是挑起眉毛,躺在榻上都没动,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跪,祖母老糊涂了不曾?”
“你……”沈罗氏又是气得一个倒仰,“你和周若儿联起手来算计逸坤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,赶紧认错,我还能饶你!”
沈桑榆茫然的眨了眨眼睛,“我何时跟周若儿联手算计他了?”
见沈桑榆还不承认,沈罗氏便将沈逸坤告诉她的话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。
最后抬手指着沈桑榆的鼻尖,“你这小娼妇,和外人勾结起来算计逸坤,我要把你浸猪笼!”
啪!
清脆的一声响,沈桑榆拍掉了沈罗氏的手指。
不等沈罗氏发火,便从软榻上坐了起来,目光如炬,“祖母,我想你是搞错了,是沈逸坤自己眼巴巴往上凑,周若儿都不愿意带他了,他还私下去找那高人,被骗了反倒怪起我们来,从始至终,谁逼着他去过?”
“那也是你们先起的头,你一个姑娘家去赌马,真是不要脸,光是这件事情,我就能该把你给轰回海庄去!”沈罗氏愤怒道。
沈桑榆不在怕的。
“好啊,那你便轰我走,只是宰相府是我去求的人情,惹急了我一并捅出来,就说是祖母你卸磨杀驴,我不能活,大家也跟着一起死。”
闻言,沈罗氏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眼前阵阵发黑。
又听见沈桑榆继续往下讲,“对了祖母,你或许还不知,我去赎沈逸坤的时候,碰巧是遇到了硕亲王,他从我口中得知赌马场的事,一举端了那脏地方,颇受圣上嘉奖,我也算是半个功臣,你要害我,硕亲王答应吗?”
沈桑榆一番连珠带炮,终于是轰得沈罗氏招架不住。
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来,就给晕了过去!
“愣着干什么,把我祖母给送回去好好休养,切莫出了差错,否则我爹爹回来了,我该如何交差?”沈桑榆瞧了眼外头的下人,沉声道。
她的声音尚且稚嫩,却充满了威严,没人不敢不听,都纷纷进来帮忙。
抬的抬沈罗氏,擦的擦地板,都在忙活着。
经过这么多的事情,这些丫鬟家丁也算是彻底明白了。
这伯侯府里,真正厉害的人就是二小姐呢!
不光治得住府里这些人,连外头那些达官贵族,也纷纷对二小姐赞赏有加,分外护着。
他们若是再没眼力见,就活该被当成棋子弄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