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府,石家大院院落。原本是丰源城大贾所居之处,是城中最豪华的一处宅院,只是经过几年下来,院中亦是狼藉一片,凌乱不堪。
林远一路寻声而至,只见这院落之中,除了刚才那两个少女之外,还有一个满身冒着腾腾黑气的东西,黑气缭绕之下,看不清其本来的面目,但从它口间溢出来的鲜血,和那一声声狰狞的历叫,便能感觉到,这家伙绝非善类。
“这就是鬼……”林远一时骇然,按照噬灵授予他的认知,这鬼物还是一只集大怨而成的厉鬼,修为强悍,可与问道五阶的修士所抗衡!
而此刻,就在这鬼物脚下之处,七横八竖地躺着此前进来寻宝的那群大汉,在地上痛苦呻吟,伤及之处,黑气弥漫,与他们同行一人,已是命丧,肠开肚破,身体各处,更是被撕咬得面目全非,鲜血淋漓。
而那鬼物似吃得意犹未尽,俯身朝着身下之人啃去,院中三人看得头皮发麻,强忍呕吐,只听那白衣少女当即一喝,怒道:“你这妖孽,还敢造次!”
说话间,白衣少女顿时周身金光大作,朝着那鬼物一指点出,“砰”地一声,朝将它轰然砸到了一旁,林远顿时一惊,正要出手阻止,却见那鬼物再次起身,对着众人一声厉叫,声音刺耳无比,好似对打扰它进食的几人极为愤怒,登时一个疾驰,朝着白衣少女一爪抓去。
“孽畜,今日便将你正法!”白衣少女斥声吼道,随后双手一合,便见那鬼物临来之际,一道“卍”字法印从天而降,将其牢牢锁在原地。法印金光焕然,光芒之下,那鬼物再难作为。
只听白衣少女口中吟唱着让人难以听懂的经文,声如海潮之音,虽从她的口中而出,但却让人感到是从诸天降临而来,身临其境中,让人有一种清新的感觉,心灵仿佛也被洗涤了一般,一时空明,再无烦恼。
唯有那鬼物,一闻此音,身上的黑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,顿时如受重创,痛苦不已,冲着白衣少女厉声咆叫,张牙舞爪,却又难以前行分毫,极为怨恨。
一旁,黄衣少女冷冷一哼,道:“哼,你这妖怪,吃了这么多人,竟还不知悔过,好在我家小姐修为已是突破,这一招‘梵音渡厄’,定让你灰飞烟灭。”
“灰飞烟灭…!”
林远闻之一惊,尚还不知这鬼物是否是爷爷或者妹妹灵曦所化,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,当即也顾不得其他,将求道剑拔鞘而出,纵身一晃,来到那鬼物身旁,一剑挑空,将周围的金光打散。
白衣少女法门被强行打破,不禁朝后踱了几步,差点跌倒,身旁的黄衣少女见此一怒,喝道:“臭小子,你敢伤我家小姐!”说着,便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,眉间一怒,便要打去。
“莲儿住手!”白衣少女连忙一喝,伸手将她拦住。
黄衣少女顿时气恼,道:“小姐,这小子他……”
“我没事的,不许胡闹!”白衣少女摇了摇头,缓了口气。
黄衣少女气她不过,怒看林远,斥声道:“你这小子,何故突然出手,偷袭我家小姐?”
林远带着一声歉意,道:“对不起,这家伙虽是罪大恶极,但我却不能让他死,实在抱歉。”
白衣少女看着林远,问道:“为何?”
林远未答,转身看去,只见这鬼物已是奄奄一息,身上缭绕的黑气散去大半,露出一副骨瘦如柴的孩童出来,这模样竟不是自己的爷爷,也不是妹妹灵曦,却是当年儿时旧识,石家大少爷。
一晃十年,不曾想,这石笠还是儿时的身形,虽是消瘦许多,但他的样子,还是被林远一眼认了出来,只是此刻的林远,模样早已不似当年,石笠又怎会认得,只见身旁来人,便如一头脱缰的野兽,举爪扑去。
“小心!”白衣少女惊喊一声。
林远丝毫未动,轻喊道:“石笠,我是林远,你还认得我吗?”
顿时,只见石笠举爪愣在半空,看着林远,用着久未言语的声音,嘶声哑道:“林远”
林远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是我,我没死,回来了。”
顿时,二人相拥而泣,不曾想,儿时彼此仇视的两人,此刻却拥抱在了一起,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。
而一旁看着他们的白衣少女,不知为何,竟也悄然落泪,口中呜咽不清,似喜极而泣,用着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,低喃道:“是他他还活着”
说着,她缓缓上前,岂料石笠一见她来,顿时害怕,便往林远身后躲去,喊道:“你别过来,别过来!”
林远安抚道:“放心,有我在,绝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。”
说完,他起身看向那白衣少女,道:“在下有眼不识,刚才竟没看出,姑娘竟也是修行中人,不知出于何门何派?”
白衣少女道:“我是”
她还未说完,只听那黄衣少女冷冷一哼,道:“告诉你也无妨,我家小姐,乃是‘圣灵教’圣女殿下,识相的就快快闪开,这妖怪几次差点伤了我家小姐,别以为你和他认识,我们就会放过他。”
闻言,林远皱了皱眉头,想起这“圣灵教”乃是由魔族所创教派,顿时心生警惕,道:“你们,是魔教中人!?”
白衣少女见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,顿了一顿,道:“你对我魔族,有偏见?”
林远摇头道:“非我偏见,实在是你们魔族嗜血好杀,邪恶至极。”
白衣少女面色一急,连忙解释,道:“你说的这些,都是世人对我族类的误解,才以讹传讹。”
林远淡淡道:“误解?难道这满城的魔气,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?”
白衣少女连忙道:“此事绝非我们所为。”
林远不屑一笑,道:“不是你们,还能有谁,这魔气可是你们魔族与生俱来的东西。”
“我”白衣少女一时哑口,不知该如何解释,却是那黄衣少女气恼上前,道: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,说我等邪恶,你身后那妖物才是真正的大恶,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人,你这般正义凛然,怎不见你除他,难道还留着吃人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