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花厅,以其顶棚上一大幅百花斗艳图而得名,朱红的柱子,朱红的门窗,朱红的地板,端得是满堂红。来此之人颇杂,贵族豪绅、商贾巨富、风流才子、市井小民、穷酸文人皆有之,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一睹柳梦姑娘的绝世芳容。
大厅正前方乃一舞台,一个身影体态优雅的在纱幕后调着琴弦,虽无法得见真容,但仅仅是纱幕上一抹身影就已勾得台下众人倾慕不已。随着一阵动人音律自纱幕后响起,舞台上方无数花瓣纷撒而下,纱幕后的人儿缓缓露出身形。
只见她头盘飞仙髻,几朵零碎的金花别于发髻之上,更凸显出她高贵的气质。自头上垂下的两条缎带,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飘扬,在她高贵的气质之中又添几分犹如仙人的飘逸。眉如弯月,眼若明星,顾盼之间端的是娇艳动人,勾人心魄。胸前是一抹红缎裹胸,外披红色纱衣。透过那半透明的红色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。如削葱般的十指抚于琴弦之上,指间流泻出宛转动人的音乐。
一阵阵吞咽口水之声伴着琴音响起,给这份美好掺杂了些许欲望的成分。
二楼雅间之宾客皆非富即贵,但在如此美人面前,也顾不得各自形象了,纷纷伸直了脑袋,由栏杆处探出身子,只为能更仔细的看看柳梦姑娘。更有不少宾客唤来小厮,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精美首饰,附上名帖后让其给柳梦姑娘送去。
罗三少亦准备了一份厚礼,知柳梦姑娘来自惠州,喜好饮茶,便命人不远万里去惠州采购当地有名的惠州小叶茶,更有当地各类果脯和糕点,满满当当备了一马车。眼见得众人纷纷送礼,遂命人去后院把马车上的礼物搬来。不消片刻,七八个小厮抬着礼物到了百花厅。只听二楼雅间内一人冷哼道:“哼!柳梦姑娘如此清丽之人,怎会收如此粗鄙之物?谁家那么小家子气,净挑些乡野特产来此送礼?我看,没钱就别充大爷,礼物可不是个头越大越好的!”罗三少闻言勃然大怒,操起一张富贵凳便向那雅间杀将过去。
不多时,俩雅间的人便开始缠斗在一起。顿时杯盏、果盘、凳子、椅子满屋乱飞,更不时有人被摔下二楼,倒在一楼大厅直哼哼。此刻,罗三少正与方才出言讥讽的一男子厮斗在一起,此罗三少打架也端得是腹黑,尽往对方下三路攻击,一会儿一招撩阴手,一会儿一招断子绝孙脚,不消盏茶,对方已是倒地,满脸痛苦之色,似一直大虾蜷缩着身子,嘴里还不时骂骂咧咧道:“小子,你等着,我是中州守备之子,待我“罗三少闻言怒不可遏,又上前狠踹两脚,道:”我管你是谁的儿子,今儿你不该招惹我!“台上的柳梦姑娘见得雅间内的双方闹剧,柳眉微蹙,唤过边上的小丫头,便自退去。
正当罗三少又待抬脚向地上之人踢去,陡见楼下跑来一队官兵,身披甲胄,正向他这边跑来。顿时酒意也去了,人也从狂怒中清醒,暗道不妙呀,咱今儿惹了官家啊。正欲转身逃去,却被脚下那人双臂一搂,仅仅箍住双腿。只听那人咬牙切齿道:“小子,你完蛋了!”
杜非一伙人也是傻眼了,刚才动手的时候,他们也有份呐。正欲向外逃去,忽被一队官兵拦在门口。地上那人嘶吼道:“李校尉,快拿下此人以及此人众手下,他们他们下手太黑”话未说完,下体一阵剧痛,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下。
那李校尉也不多言,命手下将罗三少和其一众朋友尽皆绑了,随后忙不迭的跑到倒地之人身侧,慢慢扶起那人,谄媚道:“闻少,您可还好?要不我这就送您去医馆?”那闻少抬起手臂,颤抖着指向罗三少:“这边人多眼杂,到后院收拾这家伙,今晚我要他死!”
此刻罗三少倒也是光棍,虽已被人捆成个粽子,倒也不惧,嘴里嚷嚷道:“小子,今晚你弄不死我,我早晚弄死你!”话未说完,已被人嘴里塞进破布,抬着向后院走去。
春归楼后院,众兵士手举火把,立于两侧。那闻少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,两腿大张,虽看似正常,但股间钻心的疼痛让他不时倒抽一口凉气。颤抖着声音道:“找麻袋过来,套上。给我狠狠打,半死之时给我扔到后面的浔河。”众人领命,顿时阵阵木棍击打皮肉之声传来,让人闻之心惊,不消一刻,罗三少已没了声息,众人又打开后院大门,随着“扑通”一声,罗三少已坠入浔河。
李校尉俯身问道:“闻少,那余下人等如何处置?”闻少闻言,不耐道:”这还用问?先押入州牢内,大刑伺候,明日通知其家人,拿钱来赎人,每人一万两白银,少一两都不行!”李校尉俯身抱拳道:“喏!”
在众人搀扶之下,闻少上了轿,众人忙不迭向医馆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