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着小玉眼神惊恐,池辰轻咳了一声,道:“你莫要慌张,我们是官府的人,过来问你点情况。”
一听说是官府的人,小玉神色稍安,琼首微点。
“宁合你认识吗?”池辰盯着小玉,一字一顿地问道。
小玉嘴唇微启,声音清脆好听,仍然止不住地颤抖:“认识的,宁合是奴家的恩客,与奴家关系极好。”
“好到什么程度?”
小玉微微一愣,怯生生道:“宁合每次来烟月阁,必定点奴家。甚至三个月前,更是与我说要赎奴家。”
池辰神色不变,问道:“为何他会说要赎你?历时三月,都没将你赎出?”
“大人有所不知,身在青楼勾栈,往日里床榻上说这种话的恩客多了去了,到头来都是幻想,这男人呵~”小玉语气温婉,隐隐带着一股冷漠。
赵管事坐在一旁,冷哼了一声,当即小玉娇躯一颤,挤出了一丝笑容。
“那,你知不知道。”池辰懒得理睬赵管事的小动作,眯着眼睛道:“宁合死了。”
宁合死了池辰的话,仿佛惊雷一般在小玉耳边炸开,她脸色唰地一下惨白,眼神空洞,好像一具没了生气的尸体。
她面无表情,大颗大颗的热泪却滚滚落下。
“什么时候死的?”她干涩开口,声音沙哑。
“两日前。”
“两日前?”小玉猛然抬头,盯着池辰,眼睛通红。“就在两日前的那晚,宁合来寻过我。”
“寻你作甚?”
“他说,他今天就要来赎我,还说要回去取银子,然而回去便再也没有来烟月阁了。”
池辰并不觉得宁合是渣男。
毕竟渣男不可能可着一颗大白菜拱。
所以殒命那夜,宁合其实是回去取银子,可他哪来的银子?
他的宅院已然搜了个遍,一贫如洗,十五两的超高薪资都成了嫖资,别说是赎人了,嫖资都不够。
而最后他死在了李府的后院?
他取银子去李府干什么?
这一起命案俨然有了模糊的轮廓,似乎还缺少最后一片拼图。
“宁合与李三财的关系如何?”
“李三财?”小玉诧异问道。
“就是宁合的金主,宁合是李三财的贴身护卫,此事你可知?”
“不知道,他与我说是行货的商人,做的是正经地买卖。”小玉茫然摇头。
二人是深夜离去的。
清虚子扭头看了眼灯火通明丝竹靡靡的烟月阁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。”
回想起小玉在赵管事面前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模样,池辰并没有说话。
他的脑海中时而浮现李越,时而又浮现出宁合,他想起此前李越对宁合的言语,眼下细想似乎不仅仅是愤怒,好像还有另一种情绪。
他皱着眉头,忽然扭头,看向清虚子。
“清虚道长,你们道门是否有一门入梦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