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吹过,带着雪落在身上,许是因为在雪地里走的久了的缘故,雪落在身上也不觉得冷。
透过雾,能看到不远处的城,“原地扎营休整。”云景同下令。
军队就地休整,云末去看将士的情况,这么冷的天,就怕有人扛不住,没死在战场上,反倒是冻死在回城的路上。
“等回京城禀报后本将带各位弟兄们喝酒吃肉!”云末坐一匹棕色良驹上大声说道。
引起将士们一阵欢呼。
“云末,随我进京。”云景同坐在马上,朝着云末喊。
听到喊声,云末一扯缰绳,掉转马头,“是!”
“你也跟我走。”云景同侧脸看向老老实实骑着马跟在自己身边的云初。
“是。”云初大声应道。
云景同带着云初云末以及其他几位将领朝着城门去。
云初坐在高头大马上,挺直了脊背。
一抬眸,便看到了一身朝服的林怀景。
一群人行至城门口,众人卸甲进入城内。
原本站在城墙上的官员也从城墙上下来了,他们是来接战胜归朝的将军们的。
林怀瑾站在一群官员当中,云初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他,二人的视线撞在一起,对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。
少女的发育有些快,这才半年多不见,便与初见时的模样大不相同了。
漂亮了。
同云末的长相也不那么相似了,有了属于自己的特点。
脸愈发的瘦削,一双丹凤眼,柳叶眉,更显她的英姿,又或许是在战场待的久了。
一身红色战袍束身,外头披了件大氅,墨发高束,她似乎黑了些,也是,日日军营战场的,黑了不奇怪。
被人盯着背后的感觉又出现了,云初皱着眉头回头看去,却又是什么也没有。
日头渐渐往头顶上走了,晒在众人的身上将雪花融化,雪水渗进衣服里。
云初冷的打了个寒颤。
今日将军战胜归朝,皇帝特意将朝会后挪,等着云景同一行抵达京城。
不知道其中内涵的还以为这是陛下对云家垂爱,明白的人却是知道陛下要向云家发难了。
一路往皇城去,云初被云景同打发回云家,说是让她去报信。
云景同刚胜仗归朝,自然无人敢说什么。
云初大步迈入宅子。
奔向段靖柔所住的院子。
云初要经过的地方都已经被安排好了,一路都没有下人。
“娘!”云初站在段靖柔的院子门口,看 到端坐在院中杏树下的人。
听到声音,段靖柔从铺了垫子的石凳上起身,将奔过来的云初抱住。
看着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,段靖柔再也无法生起气来。
“好好的千金小姐的日子你 不过,要跟在上战场。”说着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面前的人又长高了些,还晒黑了,丝毫没有了小女儿的姿态,只剩下少年将军的肆意。
一摸云初的手,段靖柔只觉得心在滴血,赶紧将自己手里的暖炉塞给她,“江妈妈!快,快将我那件狐裘大氅拿来!”
“是,夫人。”江妈妈应了一声,拿着她的大氅跑了出来。
她是为数不多知道云初今日要回家的人。
看到云初的那一瞬间,江妈妈的眼里就蓄起了泪水,颤抖着手为云初取下原本身上的大氅,将那件虎丘大氅为她穿上。
突然的温暖让云初舒了一口气。
这口气一卸下,整个人便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“娘,我有些累了,先回院子休息了。”
“去吧,记得先洗洗,去去寒。”段靖柔轻声说道。
“江妈妈,你跟着去照顾小姐,帮小姐洗漱。”段靖柔不放心的开口。
云初那院子的人早就被打发了,看不住主子的人没必要留着。
院子里的人换了一批人,只是用来平日里洒扫。
“是。”
行了礼,云初和江妈妈朝着她的院子走去。
看着熟悉的景色,云初一时间感慨万千,似乎差一点,就差一点她就回不来了。
“小姐,您这刚回,我用柚子叶泡了水,您洗洗,去去晦气,以后大富大贵。”江妈妈一边倒水,一边叮嘱云初。
她是真心的想我为她好的。
“好。”云初应了一声,便开始脱衣服。
才露了个肩膀,便听到江妈妈的惊呼。
“天!”江妈妈惊呼一声,便将手中的木桶丢了,冲到云初的身后,将她的衣服褪下,“我的小姐啊!你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啊!”
江妈妈语气中满是心疼,眼眶也开始有眼泪在打转。
云初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疤。
她赶忙将衣服穿好,“没事的,江妈妈,并不疼。”
“小姐啊!这日子好好的,您何苦呢。”
江妈妈又心疼的开口问她“肯定疼的吧?”
云初笑着摇头,“不疼。”
“小姐,您先洗着,我去拿些祛疤的药膏来,这要是留疤了可不得了。”说着江妈妈便往外走。
速度快的云初想阻拦都来不及。
“嗐”云初叹了口气,将衣衫褪去,给自己泡个澡。
行军这些日子都没有这样好好的洗过澡,她都觉得自己腌入味儿了。
洗过澡,云初也不顾身体的疲倦,直奔段靖柔的院子。
刚迈入院子,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。
“跪下!”
带着担忧的云初推开门,便被云景同的吼声吓一跳。
原来是云景同和云末从宫中复命回来了。
云景同见云初没有反应,再次吼道,“跪下!”
云末走到云初的身边,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,“赶紧跪下给爹爹认错。”
“扑通”一声,云初直直的跪在了下去,倔强的很,没有一丝要认错的意思。
云末见她这样,也跟在一起跪了下去,希望云景同能从轻发落。
“跪什么?”云景同指着云末,气道。
“父亲,您先消消气。”云末出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