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皇对他很好。
父亲也是。
……便是假的也好。
他厌恶这样的自己,可是,还是,恐惧。
无法面对,也无法接受的恐惧。
况且就算是幼稚至极的问了又能怎样?
不过是被哄骗应付一番。毕竟他还有用。
“……”
赵奚连昏迷时梦境的基调都很淡。
像墨色的山水画卷,然而浸在了血水中。
很多很多人探出苍白的手死死抓住他,撕心裂竭的吼着什么。
白骨森森,骷髅的头骨里没有眼睛,却不断流着血泪,淌遍了山海,均皆一片凄厉诡色,然而他张嘴,脑海中却是一片冗乱。
他的四肢被一点点撕裂开,有人语调天真笑着问他的名字,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。
数万人把他埋在腐朽的最深处,葬了他的魂。
又过了许久,他不知在哪个片段里血肉模糊的滚落悬崖,从炼狱掉入了绿草茵茵的野地。
花草无垠,将将及膝。
有人对他伸出手,声音半是调侃半是认真:“你在南国过的也不算自在啊,考虑一下追随我吗?”
“如果你愿意,也并无不可。”
“没有命运,只有选择。”
“没事的。”
“考虑考虑我吗?”
“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。”
他麻木着抬头,那一刻,远山云雾缭绕,像少女青黛的眉梢,被一束束天光炸开轮廓,天空一半深蓝,一半淡然,星星月亮与白云朝霞平分秋色,两种色彩极致绚烂的交融处,是来自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震撼。
他看到自己张嘴,仍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。
他冷漠地闭上了眼。
再睁开,已是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