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奚便也一直听着他讲废话,居然觉得他越说越欠揍,但忍住了。
君芜也系着马等在一边。
“……只可惜离着这满山的梅花盛放,还差了些天。”叶辞翻身上马,遗憾道:“西楚冬天的时候尽是大片的荒草,见着根儿没挂的草都稀奇的不行。”
他们都懂,他说的不是花。
无非是委婉隐晦到九曲十八弯的不舍罢了。
赵奚想了想,伸手从旁折了枝梅,左手指尖捏了个简单的诀,刹那间他手上满枝桠的梅花盛放,幽香浮动、灼灼其华。
“给你。”赵奚抬手递过去。
阿辞怔了下,于马上俯身接过,眼略弯下来,轻浅道:“谢谢阿奚啊。”
漫山遍野的梅枝上星星点点的花苞,只有他手里这一枝开至荼蘼。
真好。
他直起身来,手紧紧攥着缰绳,攥的指骨泛白,却还是笑着的,姿意横生风流洒脱,一踢马腹,扬声认真道:“阿奚再见”
君芜也驾马跟了上去。
马走的并不快,但叶辞没有回头。
烈日耀耀,烈日下的少年脊背笔直,怀中抱着一束花,慢慢仰头。
从南国都城到西楚叶城。
从西楚叶城再到南国都城。
多少伺机而动的暗杀,明争暗斗的阴谋,遥遥千里的变数,朝不保夕的撕博啊。
山一程,水一程。
风一更,雪一更。
他们天涯里自会相逢。
他们一定会相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