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阿奚瞳孔紧缩，一剑又一剑不停的劈出，直至沈九周身几十人负伤身亡，露出一片空地。他咬牙：“不行！你回来、我们一起杀出去！”

小阿奚伸手欲把沈九拉到身后，却听沈十四焦灼道：“小公子，此处提前被人施了阵，传音符传不出去。我们先走，去玄机阁找人回来支援。”

我们先走。

但我们走了，留下的怎么办呢？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小公子”沈九打断他，一字一字传音：“不必愧疚，我们活着，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有价值的死去。你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
树林中枝叶茂盛，鲜血灼灼，盛夏极度浓稠的风中，沈九纵身跃进黑衣人深处，自爆而亡。

原来无数个日夜的陪伴和调侃，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。

就这样轻而易举的，干脆利落的，突兀的，死去了。

沈家点着他的魂灯，唯有死亡才会熄灭。

如今，这是最快，也是唯一的传信方式。

他知道。

所以他做了。

…

…

黑衣人暂时被炸出了一条缺口。

沈十四在前，沈六紧攥着小阿奚的胳膊往外拉。

身后九人竭尽全力的在拖延。

小阿奚很配合的跟着走，没有挣扎，也没有再说话。

或许是因为听进去了沈九的嘱咐。

也或许是哭的太凶了，说不出话。

只能忍着回头的欲望，忍着哭的抽噎的声音，忍着念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妄想，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。

每跑一步路，对自己的无能就越恨上一分。

可蓝天白云，天气晴朗，远处蝉鸣聒噪。

上天，好像在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