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,纳兰歆被囚禁在石室之时,她昏睡之时,她眼前一片朦胧,犹如来到仙境;现在眼前一片漆黑,阴森恐怖,犹如身处十八层地狱。
“一会儿,身处天堂;一会儿,身处地狱。半年多的时间里,我换了三个住处,换了三张床。老天爷,你对我真是不薄啊!”
对于纳兰歆的自嘲,在这暗室之中,无人回应,余下的只有几声低沉的回声罢了。
此时此刻的宗主,他正准备些话语,等待芸姐对他的质问。
芸姐身着碎花青衫,翘着二郎腿,懒洋洋地侧身倚在坐位上,喝着雨前龙井,就着参杂着黑芝麻做成的江米糕。
虽然芸姐年长宗主几岁,是宗主夫人的婢女,但宗主夫人临终交待过:长姐如母,谭芸是姐姐,宗主就应该听谭芸的话,见谭芸就如见自己。
宗主非常爱自己的夫人,她的话,宗主不敢不听。
茶喝也喝了,糕点吃也吃了。
芸姐拍了拍指尖上沾染的糕点的残渣,放下二郎腿,整了整衣裳,道:“宗主,你是当我不存在了吗?即便要杀我的首席大弟子,也要派人支会我一声。话说,打狗还要看主人呢!”
“芸姐,误会,误会!墨凝,她怎么会是狗呢?好歹,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。这点情分,是她与别人不同的。我杀的那个人只不过和墨凝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,并不是真的墨凝。墨凝,她好好在闭关,这你是知道的。我杀了个冒牌货,不过是想引歆儿出来。”
“哦!那等今后哪一天宗主想要杀我的时候也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,省得我死得不明不白的,做个冤死鬼。”
宗主听后无奈地笑道:“芸姐,你说笑了。我哪会杀自己的姐姐呢?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,气话!”
“好,说不过你,我也不跟你扯,这事就先跳过。那歆儿呢?你把她关到暗室中去做什么,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?”
一提到纳兰歆,宗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道:“既然她想逃,想走。我就略施小惩,让她吃点苦头。之前,我用内力把她体内的淤血全部逼出,而且她被关进去时,神医给她瞧过伤势了,并无大碍。让她在里面呆几天,反省反省,顺便养养伤,省得她不安分,又弄伤了自己。”
但宗主的话并不能让芸姐满意,她步步紧逼:“但那暗室在山洞之中,常年阴冷潮湿,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人都受不了,何况,歆儿有伤在身,她怎么会受得了?”
面对芸姐的质问,宗主并不回话。
“阴冷”二字在芸姐脑中一闪而过,她神情惊讶,就连话语都有点结巴了:“难道…难道…难道你想让歆儿…修炼‘寒冰诀’?”
“没错!”
“你疯了!”芸姐抓住宗主的双臂,厉声道。
芸姐的声音非常大,连守护在离此非常远的黑衣使者都听得见芸姐的声音。
但那些黑衣使者就算是听见了,也不会当作一回事。
一个连宗主都害怕的女人,他们是惹不起的,稍不留神,连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。
“我没有疯!歆儿是我的血脉,北宫皇族的后代,北宫家的‘寒冰诀’,她是练得成的,也必须练。她现在连一点内力也没有,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,将来她的身世曝光了,那她将成为众矢之的,必死无疑,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“我知道歆儿是北宫皇族的后代,但那‘寒冰诀’是人修炼的吗?当初你为了修炼它,忍受了多少的痛苦!还有,当初小姐身体孱弱,都是为了你。为了常伴你的身侧,她不惜陪你到极寒之地修炼,才会因此落下病根,埋下隐患,以致于……你都不记得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