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跪坐在悬崖边上,下边不断传出非人的嘶吼,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拖下去,崖壁上流淌着深红色的能量。男孩手臂上还留着鲜血,那并不是他的血,那是一次失败的召唤仪式,男孩错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,现在眼前的失败打击了他。
那是他最重视的,村庄,那是他的世界,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,以为那不过一次简单的仪式,不过却召唤出一个无法掌控的角色,恶魔并不是贪婪,而是他自己贪婪,想要获取的东西,恶魔不过取走等价的物品。天真所铸就的残忍,现在却后悔了,人的欲望总是飘忽不定,一会会是这样,一会会是那样,到头来可能一无所有,虽然他是无意的,但是事实就是事实,眼前的大洞就是事实,自己手上的鲜血亦是事实。村庄被拖入了地狱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力量,他不会去使用这股力量,他认为是诅咒,一旦使用就会让他想起村子里的所有人,这是迈不过去的坎。恶魔已经离开了,周围只有逐渐缩小的洞穴以及洞穴下下那地狱的所发出来的嘶吼声,你不会想听第二次的,他的灵魂已经被永久的被囚禁在此,被折磨,被鞭打,刻上烙印。
大洞逐渐恢复,但那片草地已不可再生,永远成为了生长不了任何植物的荒地。没有肉体,没有灵魂留下,一片废墟之上一位男孩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什么,用手刨着土,搬运碎石,终于在某处房屋的废墟找到一把剑,那剑上刻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家族徽章。
“很好,我需要的就是这个。”现在男孩所拥有的只有自己效忠的东西了……,不会再去做这种蠢事,一切以它为最大利益而行动。
“但是,没有人会原谅我的,我知道”,男孩低着头看着这片地,这里的瓦砾,不知为何突然下起雨来。需要一个谎言,一个能欺骗世人的谎言,能欺骗自己的谎言。自己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魔,身上背负着整个村庄人的性命,还要欺骗大家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。自己从没想过会这么过分过。
男孩开始了自己的旅行,断断续续的走着,忍着空腹的感觉,已经挖土挖碎石指甲所受的损伤,呼出白气,这里的冬天从未下过雪,今天也没有,但是一如既往的寒冷,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跪坐过久,现在只是稍微的走走,膝盖非常疼。
鼻涕不知觉的就流了出来,抱着剑的双手也在逐渐变僵。“我走了多久,要保持清醒,从现在开始的一切困乏与侵扰都是你的欲望。”迈克尔?弗伦,你自己的欲望造就了这一切,你要保持清醒,随时都是。
狂风刮过,现在对于弗伦来说就是刀片,如同面对无形敌人的袭击一般,他随时可能倒下再也起不来,呼吸逐渐再加重,越难越困难的步伐,依旧再往前迈着,如同一台只知前行的机器,因为生锈的原因难以再往前迈步或者挪动。
“叔父,叔母,小雅,阿伦,王……”弗伦念叨着这些名字,有些都可能自己念不清楚咬着舌头。
现在呼吸都带着痛苦,或许自己真的该停下了,带着那些秘密就在这里停下也许不错吧,手臂上血液都已经凝固了,有些甚至粘上了那把剑柄上,好像黏上了和自己的双手,弗伦大概握的太紧了。他的手早就没有了知觉,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。
“就要…到了…!”弗伦拖着疲惫的身体逐渐支撑不住,那前方的火光大概就是……
“你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?没有开头的,你就突兀的跪坐在那里,现在又行走了半天。”一个空灵的声音打断男孩的思考,抬头一看,一位洁白的男性躯体却没有重要的器官。“梦,的确是个好东西,神祇们也不得不尊敬他,你们人类不也靠梦的力量得到如此的成就吗?”
弗伦清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在梦中,随即恢复了成人的身体,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。宝剑也弃在这家族的门口。并疑惑的问道:“为什么我还没有醒过来?时间要到了吗,要出发了。”拉斐尔回道:“梦没有那么小气,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,也可以久住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呢,拉斐尔”弗伦还是第一次看见拉斐尔的真身,本身认不出,但是仅仅是看着拉斐尔真身脑子就有无数的智慧往你的脑子里冒,那并非是什么灵感,而是过去本身就存在的东西。虽然获取很多知识但是总在一瞬间消散,估计是拉斐尔自己的保护机制所导致的。“人类的确靠着传颂自己种族的故事编成歌谣一代代传承下来的,那是因为我们愿意相信自己的未来,才有今天的人类。”
“我的道路可不会在睡梦中终结,不过我还想在这里看看,细节真的是很多。”当时的悲伤是真的,如今的释然也是真的,弗伦已经不求自己得到宽恕,在哪天横死也不一定,但是一定要走到自己命运的尽头。
睁开双眼,看见了五年来最熟悉的天花板,铜盆里的回信已经来了,弗伦一直没有看到过完整的信寄来的形式,他的队友仿佛与他的作息不一样。
“和我猜测的一样,不过就这样吧。”弗伦完信件就用魔法将其烧毁,既然队长都说上面已经批准,这次的猎巫行动弗伦可以放开手脚了。
提起手中的公文箱,本来想着是否需要带上拉斐尔,本来拉斐尔应该在于弗伦猎杀完巫女就能够直接离开,但是却执意要跟上,弗伦不得不提上个心眼,认为这天使一定还有事瞒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