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木秀可真大方,全家都去吃呢。那你怎么不请二堂叔奶奶也去吃呢,奶奶我最爱吃糖糍了。”挨着木秀田右边的是二堂叔奶奶家的田,听到木秀叫风家人都到她家去吃糖糍,却没叫她这个正经的亲戚,觉得很不高兴。
“叔奶奶也没请我吃东西咧,我就不好意思请你吃,怕你家没东西请我吃。”木秀这直通通一根肠的性子,还有点缺心眼,所以什么话都不忌讳。
“哎呦,叔奶奶可是你的长辈,你是晚辈,你请叔奶奶吃东西那是孝顺,是应该的,知道不?”真是没教养,连规矩都不懂。二堂叔奶奶满脸讽刺的看着已经洗好手脚,坐在田埂上休息的木秀一家。
“真的吗,那你上次做了麦芽糖,怎么不给我太奶奶和四太奶奶吃点,你不孝顺吗?”二堂叔奶奶过年的时候,做了一罐子的麦芽糖,每天都用筷子卷上一圈,四处炫耀。
有时候实话是最好的反击,那些田里干活的人听到了这些对话,都忍不住笑了出来。二堂叔奶奶觉得难堪极了,赶紧招呼二堂叔爷爷和两位堂叔一起回家吃饭。木秀见他们走了,又和晶晶聊一块去了。赵涵熙看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,有点不耐烦,就过去看别人插秧。
木秀在田边和晶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。她用自家的煎棕片换了晶晶家的酸菜腊肉饼,和木俊一人一个,看赵涵熙可怜,也分了他一个。赵涵熙却不怎么喜欢饼子,所以要了两片粽子。汤是黑鱼豆腐汤,黑鱼是陈护卫和陆城前两天带回来的,给了木秀家和风家还有崔鸿钧家每家三条。
吃完饭,四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大叶子的悬钩子,红艳艳的引人流口水。赵涵熙没见过悬钩子,很好奇的抓起一颗看了看,没敢直接吃进嘴里。但是木秀、木俊、晶晶和于森都是打小就吃的,所以也没客气,纷纷抓起一把,就往嘴里塞。眼看叶子上的悬钩子一下子去了大半,赵涵熙嘴角一抽,也赶紧抓了一把,吃了起来。这一吃就尝出味来了,可惜果子就那么点。
这样忙碌了四五天,田里的活也忙完了,不过玉米地也到了间苗培土的时候啦。不过这几天就是清明节,大家都把活推了一天。因为不能出谷去拜祭祖宗先人,所以大家就在谷里找一个地方,朝着村里的方向跪拜。清明扫墓是要用猪头和鸭子的,还有五色糯米饭,祭拜用的纸衣纸裤什么的都是自己剪的。鸭子是拜托陆城和陈奎带回来的,是那片湖里还没离去的野鸭子,每家一只。猪头都是平时猎回来的野猪,各家留下猪头腊起来的。
五色糯米饭是木秀的最爱,她亲自和姑姑去采了染糯米的树叶草根花什么的,就兴致勃勃的看着阿奶做糯米饭。黄色的,红色的,紫色的,黑色的,加上原色白色,将将好五种颜色。拜祭过后的糯米饭,常常用点腊肉丁和红糖炒一遍,全家一起吃。木秀就最喜欢这种甜甜的糯米饭,咬一口就能嚼到里面的咸腊肉丁,味道相当奇妙。
同样喜欢这种味道的还有赵涵熙,他几乎每隔一天,就要让那对秦姓母女炒上一碗。因为觉得自己吃不够甜,所以他每次不是拿去风家和风家兄妹一起吃,就是拿到木秀家和木秀兄妹一起吃。木秀吃了他的糯米饭,作为回礼,也把几位叔叔带回来的悬钩子给他一些,可把他高兴坏了。
不过这几天二叔很忙,他去帮新来的秦奶奶和秦姑姑种地去了。因为她们没来得及把荒地开出来,没赶上春播。所以二叔帮她们把地整好,施了些羊粪,就把从自家地里间出来的玉米苗种上去。只有他一个会干活的人,两亩地他和那对母女整整种了十天。所以当他终于给木秀带回悬钩子的时候,已经到了悬钩子末期。
至于二叔为什么去帮那对母女种地,那当然是两家议亲了呗。反正就是双方家长都很满意,双方子女也都没有意见就是了。不过秦奶奶说他们秦家就只剩下他们母女两个,希望二叔以后生的孩子能有一个继承秦家的香火。这件事阿爷阿奶考虑了很久,还是二叔说他愿意,亲事才定下来的。婚事要到中秋过后才能办,因为那时候秦家姑姑才过孝期。
四月初二,赵逸辰招了家里所有能当家理事的男人,一起到中心广场喝了一下午的茶,当晚还请他们吃了一顿好酒。四月初五,谷里一晚上就多出了两百来号人。他们来的当天晚上,是在山凹洞的空地上挤了一晚上。第二天,谷里的男人们和那些新来的人家,一起去伐木割茅草,给他们起房子去了。房子就起在谷西边,在离那个小水塘两里远的西南边的山脚下。
从四月初六开始,每天都有十五个人将那两百多号人的粮食用具等,陆陆续续的搬进了谷里。都存在木秀家左边离羊圈五十米远的地方,派了十个人日夜看守。本来赵逸辰还打算把那里建成一个仓库,以后那些人的粮食物品都存放在里面,定期发放。当时木秀就在一边拉着晶晶看热闹,听到赵逸辰说以后都会有人送粮食进来,就奇怪的问赵逸辰:
“赵叔叔,为什么他们自己不种地,还要从外边运粮食进来,他们很有钱吗?”
赵逸辰听完,当时就迎风凌乱了。是啊,那么缺钱,为什么不自己种粮食,居然还花钱出去买,再辛辛苦苦运进来。他一定是生病了,才会想不到那么简单的事情,他绝对不承认他没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想得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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