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老爷子看着挣扎想爬起来的二堂叔奶奶面沉如水,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。他又看了看那惊得说不出话的黄家婆媳和三堂伯奶奶,突然风轻云淡的问三叔:“阿照,你说说朝廷对那些恶意中伤,造谣生事屡不悔改的人,是怎样惩处的?”
三叔看着风老爷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笑,自己也笑了,朗声说道:“祁宋六十三年曾有庭例,对那造谣生事,屡劝不改,后来还恶意中伤人的那些人,施与了掌掴之刑,并缚于菜市口,任人唾面十日。”
风老爷子转向崔童生说道:“你给他们解释一下是怎样行刑的。”指着跪在地上一头雾水的四人。
崔童生虚握一拳,置于唇边咳嗽两声,才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当时那两个妇人被下令用手板掌嘴五十下,打完满口的牙都要掉光了。掌嘴后,就被绑到菜市口,让人往她们身上吐唾沫,整整十天。这么一处罚下来,连她们的亲人都不敢认她们了,她们在原来的地方也呆不了,就到了外地方当乞丐去了。”
听到崔童生的话,黄家婆媳和三堂伯奶奶都吓瘫在地。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二堂叔奶奶也被吓得一怔,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:“你们可不是朝廷官员,不能私设刑罚,有本事就将我们送去官府啊,那我就服了你们。”说完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恶狠狠的瞪了太奶奶一眼。心里骂道:给我等着,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。摊在地上的三人听了,也舒了一口气。
“当年那件事过后,朝廷不愿接手这种民间纠纷,就颁布了这么一道律法:凡民间再有因口舌而引发事端者,可让其族人循例自行处罚,掴嘴剔牙拔舌杖刑等,只要不惹出人命,皆可用刑。若已闹出人命者,自当交由衙门处置。”三叔说完,走到二堂叔奶奶面前,居高临下的说道“也就是说,没闹出人命之前,族人就能根据你犯错的程度来处罚你,只要不把你弄死就行。”
听了三叔的话,二堂叔奶奶这回才是真的瘫在了地上,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三人更是绝望。二堂叔奶奶虽不再辩驳,但心里却冒出了几百种报复的方法。这一切都是崔晓臣那个贱人闹的,且等着,她绝不会让那一家子好过的。
“都没话说啦?既然你们不说话,那就每人以手板掌嘴三十下吧,再加跪五日。先把之前伤人的处罚执行完,再接着执行造谣生事的处罚。”风老爷子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,就站起来往家走,边走还边说“我得回去打手板,免得行刑的时候没有手板打人。”
在场的人听了,那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了抽。太奶奶、四太爷和四太奶奶见也没什么事情了,就招呼家里的小辈们回去。剩下的交给儿子一辈的人去办就行了。
各人回到家,晌午已经过半,二叔提了饭食赶紧给守在广场的阿爷和阿爹送去。然后才匆匆忙忙的回家囫囵吃了个饱,拿上砍柴刀就出了门。他这是要和风二虎还有四堂姑父去砍荆棘条的,晚上要用来行刑。
就在大家商量出惩罚结果的时候,赵逸辰已经在木秀家的堂屋坐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了。堂屋门前的台阶上,陆城笔直的跪在那里。堂屋左侧,阿奶和李家母子还有黄家老太太围坐在圆桌边,气愤尴尬。
这种诡异的场面,让来帮忙的风家媳妇李三娘很不自在。她直接端了晌午饭进堂屋,将饭菜摆在圆桌上,招呼大家吃。
“哎呦,这闹了大半天,晌午都过了,大家可不饿坏咯。这是我看着随便做的,大家都来吃点,可千万别嫌弃啊。”说完将饭碗往黄老太太和李家媳妇面前推了推,说道“黄大娘,您这是第一次来崔婶子家吧,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咧。您看她们家今日发生了这么些个糟心的事情,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来着。不如大家都吃点东西吧,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商量也不迟呀。”
有了李三娘这么一搅合,黄老太太也就顺驴下坡,笑盈盈的拿起饭碗,让大家都吃饭。
“这就对了,你们先吃着,我得去看看几个小的去。”李三娘见气氛不似之前的沉闷,就放心的出去伺候木潇和木娴那两个小不点啦。
走到门口,看见跪着的陆城,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这是何苦来的,若是一开始的时候就那么坚决,不就没了今天这许多事了嘛。嗨,这或许就是那好事多磨吧,说不定这么费心思才走到一起,将来过日子也能相互珍惜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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