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明远有些不大想动,“挖那许多来家又没处种,干脆还是别挖了,没得费那力气。”
这个裴妍早就想好了,伸手往东邻一指,“那不是地方?”
裴家东邻这户人家,他家男人是个独苗,这男人的爹也是个独苗。这家男人死了后,妻子带着个还不会说话的奶孩子改了嫁。而如今在镇子上只有这男人的爷爷那一辈有个堂亲在,那家人口也简,自家都住不过来呢,才懒得理会这破屋子。
因东邻没住户,裴明远也懒得收拾它。两家相隔泥墙早塌得不成样子了,如今厨房南侧的菜地和东邻之间,只隔了一堵尺高的矮墙,抬脚就能过去。
裴明远一听就皱了眉,“不行。那个老常头可是打蛇随棍上的,你要敢用他家的院子,他就敢找上门说要卖给你。”
裴妍有些失望,东邻这户人家的位置其它比她们家还要好,院子倒也不大,关键是他家东边没住户,是一大片长满了蒺藜的滩地。
若能把东邻这户人家给买下来,再往后她种花的地方不够用,就可以往外扩。如今虽然也可以打那滩地的主意,到底中间隔着一户人家,总觉得接不上一般。
只是裴明远有意扯营造班也需要钱,虽然卖了这近一个月的春兰共卖得近四两的银子,但于他而言,还有些不够。
裴妍只得放弃自己的设想,再次磨裴明远道,“那就还种在柳条盆里,摆放在咱们家的院子里,那总成了吧?”
见裴明远还有些不大想动,她就抬了下巴说,“我种这个说不定也和春兰一样能卖不少钱呢。爹现在要是不帮我,等你扯营造班没钱的时候,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帮你。”
裴明远被她气笑了,“你口气倒大。那春兰是野物,不过从山上挖回来就能卖钱。这东西你又没种过,能不能种开花还另说呢!”
“再说了,朱掌柜做这行当多年,连他都说这东西不值钱,你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,说这样的大话。”
裴妍暗哼,是不是大话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
不过,裴明远这话倒提醒了她,她又磨裴明远道,“今儿爹去给我挖花草,再带着哥哥去府城书局寻一寻,看看有没有种花养草的书,若有也给我买一本。我叫哥哥教我认字,再不然让他讲给我听。我照着书上的法子种,一准儿能种成。”
还愈来愈得寸进尺了。裴明远站起身子道,“一项我都还没应你呢,你倒又提了另一项。你个丫头片子,要读书识字干嘛?”
这下苏氏不愿意了,“孩子想读书识字那不是好事儿?人这一辈子长着呢,你咋知道孩子将来一准儿会在泥窝里打转一辈子?”
裴明远叫妻子说得一愣,又笑了,“你想得倒大。她不在泥窝里打混,还能怎么着?难道跟明霞一样,也是个太太的命?”
苏氏就不服气道,“那也不是没这个可能。凭什么明霞有太太的命,妍丫头就没有?再说了,那孙婆子不是说了,妍丫头将来的造化可比她小姑姑强呢。”
裴明远道,“你不是不信她的卦。再有那是大哥大嫂哄咱们,故意找了她装神弄鬼的,这你也信?”
听到她提到裴老大两口子,苏氏就打鼻子孔哼了一声,接着道,“真正哄的怕是大嫂,你没听妍丫头说,那姓赵根本不是属兔的。照这样说来,说不定那孙婆子的卦是真准。”
裴明远算是知道了,这妇人家一旦想做什么事儿,会有千百个由头等着你。
见不应是不成了,就认命地站起身子道,“成,别说了,我去还不成么?”
说得苏氏和裴妍母女两个都笑了。
即应了闺女,裴明远也没多磨蹭,借了王大壮家的牛车,带着裴玥往府城去了。
这两人走时是半午时分,原该午后时分就回来,可苏氏和裴妍在家等到半下午,才见两人拉着满满一车的石竹回来了。
不等苏氏问他为何回来迟了,裴明远进院磕着鞋上的泥和裴妍道,“妍丫头,该出的力爹可是都给你出了。我那营造班能不能扯得起来,还得多多仰仗你呢。”说罢,还朝裴妍拱了拱手。
逗得苏氏在屋里笑骂他,“没正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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