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家人捐了钱,又听张太师说了会儿课,一行人挪步出门,去了护城河,放往生灯。
今日人多,不少王公之家出门还带了随从,出行间,外面的百姓都好奇,这么多人是去做什么。
“江州大难,张太师办了一场追悼会,现在我们正要去护城河放往生灯。
“这么早就去吗?”
“江州难民实在多,今儿怕是要放一下午的往生灯呢。而且放完灯,还会一起颂往生经。”
百姓们听闻,读书人或手中无事的人都跟在大部队后,到达了护城河边。
“往日只觉得这些王公之家只会寻欢作乐,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心意。”一读书人一手拿着莲花灯,一手在莲花灯上抄着往生经,感慨道。
“是啊,听说今日募集到了八十万两的白银,江州的水灾一定可解!”
护城河中,莲花灯漂浮,请来诵经的静安寺师父们坐在河道一边,闭眸轻敲木鱼。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群,渐渐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沉重起来。看着河中飘动的莲花灯,他们默默祈祷着,好像那些莲花灯,真的能载着亡灵去往极乐世界一般。
一场仪式结束,等人开始散去的时候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柳颜欢看着水面上浮动的地,在红绸的保护下上了马车。洛雪也是一身疲惫,在她看来,这简直就是自找罪受。出来一趟,只喝了几口张太师府的茶水,圈子里那些夫人小姐,她都没认清脸呢,就被拉了出来,又热又晒,还没吃的。
“让车夫快点吧,我实在是饿的头晕了。”洛雪哀求道。她趴在车窗边,窗风送进了,她看到车窗外骑着马的裴鸢,狠狠怔神。
裴鸢骑着马走在柳颜欢的马车边,距离控住地恰到好处。
从洛雪的角度看去,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侧颜,分明一样劳累了一天,可不见半点狼狈和疲态,可见裴鸢的身体素质。
洛雪咬了咬唇瓣,在听说裴鸢成了镇国公世子后,她就开始后悔。当初自己若是没有因为裴鸢在将军府不受宠而放弃他,说不定自己现在就是世子夫人了!
她自幼和裴茗裴鸢兄弟俩一起长大,自认情分是有的。
一想到自己嫁给裴茗一年多,至今还是完璧之身,她心里就难过。
她就这么不得男子疼爱吗?
洛雪咬的下唇发红,几乎快破了。她转头看向柳颜欢,对方发丝虽有些凌乱,但闭眸养神的模样好似一幅画卷一般,静谧美好。
她不由想到了今日在太师府上,裴鸢给柳颜欢捡帕子的画面。那一幕,实在是刺眼,以至于她不由想,柳颜欢和裴鸢是不是有什么。
可裴茗不在家的日子里,裴鸢也不在啊,这叔嫂二人,还能有什么?
到了将军府,柳颜欢下了马车,道:“今日辛苦了,大爷应当还未下值,妹妹晚间去看看大爷,可别叫他太过劳累了。”
洛雪刚想说话,柳颜欢又道:“我与大爷的情分不比你和大爷亲厚,你俩自幼一起长大,又在外同甘共苦一年,有些事还是你去安排好,我也不插手了。”
言下之意,裴茗的房里事都让洛雪做主了。洛雪立马欣喜起来,可心里的疑惑更深了。怎么感觉,柳颜欢这是将裴茗往她这边推呢?
一个内宅女人不就是靠丈夫的恩宠过活,没了丈夫的恩宠,柳颜欢靠什么在将军府立足?
回了秋茶院,看春帮柳颜欢拆了头发,脱下轻纱外衣。
“夫人,奴婢瞧着,洛夫人像是不相信您的样子,你还要对她那么好吗?”
柳颜欢喝了口冰镇的绿豆汤,舒爽地叹了口气。今日在外,当真是没怎么吃,只在去往护城河的路上,吃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。
“我作何要她的信任,她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?”柳颜欢扬了扬眉梢,“水备好了吗,我要沐浴。”
“已经备下了。”看春将东西都收拾好,从耳房里退了出来。
柳颜欢沐浴的时候,不喜人伺候,她若有需要叫一声即可。
水温适中,累了一日的她被温水包裹,舒服地叹了口气。与此同时,一只手撩起她的长发,拿起一旁的水瓢。
“要我帮你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