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零零星星的树叶，他静静地躺在树干上看着天空的星辰，略有些迷茫地抬手想触摸什么，但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碰到。

是啊，她都不在身边了，还能碰到什么？

心脏弥漫的痛沉甸甸的压在心尖上，他似图闭上眼睛，不在去想当初的血案，可一闭眼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。

“从头到尾我都是早利用你，不过你太傻了才会成为我最得力的一把刀而已，萧清羽，你待我好我晓得的，但魔教才是我的家，这一剑，算是还了当初你欠我的那一剑，日后再见，我不会留情。”

他猛地坐起，动作过大险些滚下树枝，他捂着胸口，痛地无法自拔，俊美的脸上都是绝望。

小依……我爱你，太美好，时间知道，天地知道，可似乎，你不知道。

爱一个有多痛？有多累？是刻骨在灵魂上的爱意，只生难忘？

有人说，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，爱你的，注定无怨无悔为你付出，你爱的，注定伤害你，你不爱的，掏心掏肺对你好……

这到底是谎言还是事实？我觉得，它是假的，因为我爱的，他们都爱我，爱我的，也都爱他们。

你爱的，注定伤害你。

他从树上落下，站在月光中抬眸看向天上的明月，垂下的双手透着孤寂的光泽。

“爱她？有多爱？”她问。

“或许不爱，或许爱？谁又知道？”他自嘲地笑着，目光轻轻落在这个完全变了样的少女身上：“爱过一个人吗？你的生命、你的信仰、你的灵魂、来事，都是她。”

“也许太依赖了，也许太爱了……”她的思绪开始混乱，甚至错乱中又看别人的脸，听到柔软的声音对她说：

“冰语，我和小曾在一起了。”

然后似乎又看到那个她百般依恋的人无情地告诉她：“我说了，你走，除了成为我的累赘外你本就是一无是处，不要连到最后都让让我后悔遇见你。”

哈哈哈……

她忽然就笑了，原来天长地久都是他妈的屁话，原来真心实意都是他妈的鬼话，全都是骗子，彻头彻尾把我玩的团团转的骗子。

她觉得可笑，自己拼命逃离情感，却偏偏总是忍不住靠近那有热度的温情当中，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。

萧冰语你就是个蠢货，至此一生，都只是个蠢货。

她收敛起脸上的笑，轻言道：“三哥若是在意她，就该好好谈淡，如果她真的对你只有利用心态，那杀了她给那些死去的至剑派弟子报仇也好。”

萧清羽缄默无言，萧冰语笑着转身挥手：“回头见，我还要去找失散的伙伴们，我是希望三哥能相信自己的心，由心选择。”

由心选择……

萧清羽矗立在黑夜中，静静看着离开的黑衣少女，他很想说一句话，其实你不是萧冰语吧？

……

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的痛，黑暗中，他大口大口的喘气，伸出血痕累累的十指紧紧抓住旁边的一株从岩石上长出的弱小树枝，脚下用力，又往上攀爬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