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出镇在外的宗室心里就会担心,难保不会拥兵自重,甚至起兵拼一个鱼死网破。
就算要收拾司马冏,也不能这么急迫,至少要给出镇宗室空出一个能接受的时间。
“俊忠,你儿子的事怎么又与齐王牵扯上了关系?”司马伦仍有些不解地问道。
“齐王新收了一个手下叫石寒者,听说还是已故石崇的私生子,他和司马允情形差不多,整日潜伏在白马寺后的那白马寺庄园中训练八百死士。”
“竟还有此人?”
孙秀马上回答道:“他之前一直与司马允暗中勾勾搭搭,做下了许多反叛之事,上次我们遣人去审训捉拿他,被他杀散了三千五百之众的中央禁卫,并且还反杀了御史刘机……”
“竟还有这样一个叛乱者?这人万万不可留,我们务必要除之!”司马伦惊呼道。
“能杀的了,我们固然要拍手叫好!”孙秀忽然摇头苦笑道。
“此话怎讲?”
“只可惜这家伙贼拉狡猾,已经暗中养成大势,太难对付了,比司马允更难缠,昨晚就是他助司马允烧毁了您的相国府,以示报复……”
司马伦震惊更甚,满脸诧异:“昨晚毁我相国府,这狗贼也有参与?”
孙秀略一沉思,笑道:“这样的危险人物,我何尝不想极早除掉他。”
“留着是祸害,养虎为患!”
“可惜,他不但是司马冏的亲信,自己更是拥有强悍的私人武装,手段比司马允还要强大……”
“啪!”司马伦一拳擂在面前案桌上,顿时气势汹汹打断了孙秀的话,“他究竟有多厉害,难道还强过我们十多万朝廷中央禁军?”
“大王,不提我们的中央禁军还好,一提就让人来气,战力多有不实,一连三战差点连司马允的淮南王府都拿不下来,最后还胜得蹊跷和侥幸。”
“唉……”闻言,司马伦只是谓然一声长叹,他虽然愚笨,但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。
孙秀凝重地道:“现在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去招惹齐王和这个石寒了,真让人头痛,早已失控远超出我们的想象。”
“看来,你对这狗贼的评价还蛮高,是不是因为司马允带给你的心理阴影?你有点忧虑太过了?”司马伦根本不信地问道。
“大王,我实话跟你说吧,昨晚挟持我子孙会的秦王司马郁,率领着淮南王府的所有死士,全体都投奔此子而去……”
“啊!那更加助长了他的大势和气焰啊!糟了,糟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孙秀无奈地叹息道:“现在不但他们两家亡命徒早已合并做一处,力量更加强盛,而且还控制了我儿子,更令我投鼠忌器啊。”
司马伦一怔,根本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。
表面貌似是彻底除掉了司马允,实则却是加速促成了另一个巨大毒瘤的诞生,而且还是个无解的恶性毒瘤。
这次轮到他沉默了,想了半晌,噗嗤一笑,又叹了口气说道:“看你这般笃定的样子,你似乎已经有了妥善的解决之道,并且还能救回来你那儿子?”
孙秀重重吁了口气,便道:“大王,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不要再继续硬刚了,我们应当改变策略,进行怀柔,对其招抚!”
“怎么个招抚法?”司马伦双目圆睁,不解地问道。
“我亲自去说服司马冏罢,让他去做通那石寒的工作,让石寒放过我儿子,”孙秀认真地道。
“用什么条件作交换?”司马伦又问道。
“我们可向他们许诺,只要放了我儿子,我们对他们既往不咎,同时还愿施以恩惠,比如封官什么的,加以拉拢。”
司马伦仍旧大摇其头,很不甘心的样子:“这样是不是太涨他们的气焰,好像我们主动示弱,很怕了他们,处处要向他们退让乞求似的?”
“我的大王啊,”孙秀竟抽泣起来,抬起衣袖拭泪说道,“我们已经没有别的更好选择,这样解决才算稳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