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寒有些幸灾乐祸地接话道:“有道理,要我是甯黑,我要养活我手下的人马,不去攻打全县首富家的坞堡,还应该去找谁?”
“县尊,我们兄弟知错了,知错了,我们愿意捐纳我们在县城置办的所有身家产业以助军资,只求县尊,您能尽快派出郡兵前往乐平铺镇解救我陶家坞。”
“要是被贼匪攻下了我们家,我陶家……陶家家破人亡,茌平县第一大家族的名号将就此成为历史过往了。”
陶良和陶善兄弟呼天抢地,赶紧向石寒求救,这情景好似爹死娘嫁人一样。
“好了,好了,身为县中吏员,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,”石寒当场不耐烦地挥手喝斥起来。
“公子,眼下我们该怎么办?”石方不失时机地,佯装仓惶地问道。
他不愧也是演技派的高手,估计上好莱坞,都能拿奥斯卡影帝。
石寒转头扫视左右郑则柱和孔保令二人,把问题抛给了他们:“郑县丞,孔主簿,你们说呢?我们要该怎么办啊?”
“这……”二人面面相觑,实在无法决断,拿不出主意来。
石方立即急不可耐地请命道:“公子,请即刻调兵遣将前去攻打贼军,属下愿意随军出征,就算豁出性命将功赎过,也在所不惜!”
“你不说话,没人当你是哑巴,还不快快闭上你的臭嘴,就知道终日喊打喊杀,一点长进都没有!”石寒又是一通喝责。
“派兵长途奔袭乐平铺,先不说我们的郡兵短时间内操练得如何了?能不能正面对抗数千熊熊大势的匪兵?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
郑则柱憋了半天,话说到一半卡住了。
“只怕什么?你倒是说啊!”石寒也是戏精上身,装作急躁地追问道。
郑则柱摊手为难道:“只怕我们的郡兵前脚才走,匪寇后脚就乘虚来攻打我们的县城,到时候回救都来不及,如之奈何?”
“未必没有可能啊!”孔保令叹息道。
文河笃定地点头插话道:“不是未必,是一定,所谓调虎离山,乘虚偷袭!”
“怎么说?”石寒装作极为纠结的样子,又慌忙追问道。
文河认真分析道:“县尊,前天大晚上,贼匪大军明知我们县城有三千郡兵守军,还敢大张旗鼓来攻城,何况是我们大军齐出,城中空虚呢?甯黑早恨不得拿下我们县城了,只是苦无机会。”
郑则柱赶忙补充道:“有道理,我们兵力有限,守城为上,一旦失了县城根本,我们都成了刀俎鱼肉,到时候悔恨都来不及了。”
郑则柱、孔保令三人都是九品中正制,朝廷铨选出来的流官,而文河也是阮孚外地招来的幕僚,背后家族都不在本地。
所以,他们哪管贼匪流寇在县城外的乡间为害,只要守住县城,保全自家性命就心满意足了。
而那五、六十名胥吏,他们的家业大都在本县乡下,无不购买置办有庞大的田产和庄园坞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