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多了,逼着他们成为坞人是每个坞堡主都做过的事。
有没有火拼过其他坞堡?
那当然也是有的,坞堡与坞堡之间,关系很微妙,互相劫掠乃至攻杀并不鲜见。
只要认真查,总能查出问题来。
张家坞离中丘县城三十几里,占地都是肥沃的水浇地,其中很多田地的来源不清不楚。
由于匪患比较严重,等匪寇过境撤走后,张宾趁机收了不少地,这都是有问题的。
“伏彪。”石寒猛然大声唤道。
“在!”一个身材敦实壮硕的胡人自石勒身后二十多骑的队伍里出列上前来。
伏彪是当初与石勒一起,被贩卖为奴隶的胡人,被石寒一同救赎回来的,之前在洛阳郊外的白马寺庄园时,就早已接受过统一正规的军事训练。
之后,随石寒、石勒等同到茌平县,又经过集中整训。
他是一个早已了然于胸石寒军事训练的老兵,足可以胜任整个张家坞庄客乡勇的军事操练职责和任务。
“即日起,就由你留于坞中,代替张先生专管坞中的军事,就升你做一个伯督吧,专门日常操练坞中庄勇,且耕且练,勿要令我失望。”
“诺!”伏彪大声应道。
随即石寒大声宣布道“今晚且休整一夜,明日我们便要整军回返茌平县,我们县中也是正值多事之际,一刻也都离开我不得,我们已经在外耽搁太久了。”
石寒说的都是事实,茌平县的实际情况非常复杂,诸事纷繁。
“辛苦伏督伯了。”张宾冲伏彪点了点头。
石寒马上补充道“张先生,你这坞堡我要为你维护周全,保证你张家族人的安全,同时,也要培养扩展壮大此坞,多吸收流民,这里可以作为将来北方的一个根据地,作为一根钉子杵在这里,或许我们将来征战到河北时,某天也能派上大用场,达到意料不到的预期效果呢。”
张宾眼皮子跳了跳,突然笑了起来,说道“我们这周边还有几家坞寒,为首者乃几个积年老贼,多年来招募亡命,劫杀商旅,并强逼良家子为其耕种,渐成气候,我们实在是不得不防着他们前来火并我们,至于官府方面,反而好说话得多。”
“哦?周边竟然还有其它贼寨?”石寒奇道“却不知临水之畔还有几个贼寨?”
张宾沉吟片刻,方道“临水膏壤,民风淳化,但也经不起官府的盘剥,官逼民反,只有张家坞等少数堡壁,尊奉王法,户调、田课从未短少,部曲儿郎送上阵者更是不知凡几,可谓尽矣、全矣。”
“也就是说,除你张家坞之外的皆是贼寨?”石寒问道。
张宾微微皱了皱眉,他见石寒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式,难道真不把中丘县“父老”放在眼里?
但他手里只带来了一百多人,根本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去攻打人家那些坚固的贼寨啊。
石勒站在一旁,左手抚着刀柄,右手轻捋胡须,似乎完全没听到他们的话。
良久之后,张宾舒了口气,道“都是小人多嘴,郎君,我们也没有兵力去与他们多做周旋消耗的,尤其这冰天雪地的时节,我们还是但求自保,别无它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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