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五十六章 词曲之辩(2 / 2)

好吧,他又没来。

对于几人的称赞,王榭自然是照单全收。

原本开朗大方的谢欢欢,此时被夸的也有些扭扭捏捏了。

不过大家调侃了几句后,就让王榭入座了,然后才聊起了今天聚会的主要议题。

韩伯期最先开口:“小榭子,《我是歌者》这几期的节目我都看了,你给他们写的新歌都特别好,特别是你给江宗写的那几首,虽然都在流行音乐的范畴内,不过却透漏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,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啊。”

对于韩伯期的评价,池边晋一郎也是赞同的点点头:“众多的歌曲中,就连语句通顺的也算是有限,用词凝练、准确的已经是水准以上,有思想格局,能够引起广泛共鸣的当然可以成为个中翘楚了。王榭小友的歌词不止金句频出,更难得是篇幅完整,逻辑自洽,通常有一条时间线,或是发展脉络,这就很厉害了。”

就连一向话不多的王子维也是多说了几句:“王榭的这几首歌词符合我们从小学到的比较传统文学审美,以及古代诗词里的某些趣味,包含大量的意象,漂亮的韵脚,整齐的排比和发人深思的隐喻,而且会根据你的生活经验,触动你的悠远、深沉的追忆,所以自然会引起共鸣了。”

王榭对于一见面就是一顿夸奖,也是有一些懵逼的,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谦虚道:“哪里,哪里,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,主要还是想探索更多的音乐形式,也没有几位大哥说的这么好了。”

韩伯期却是很反感这种自谦:“好就是好,不好就是不好,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我又不是只夸奖不批评。”

果然,等韩伯期说完后,他就转头开始批评起了王榭。

“说道这里,我也得好好批评批评你了。你给李沐子那个小姑娘的作品,虽然曲子确实不错,但明显的歌词就没那么用心了,甚至有些歌词简直是在堆砌辞藻,你还称得上是一个词父吗?”

王榭再次一愣,有必要拔高到这个层面吗。

不过王榭还没有开口的时候,池边晋三郎却有些忍不住了。

他看向韩伯期开口道:“人家歌词不行怎么了,光凭曲子人家也是一代宗师了,你没看李沐子的歌曲更受欢迎一点吗?”

韩伯期此时也顾不上继续批评王榭了,他对池边晋三郎嗤之以鼻:“词父词父,词才是一首歌曲中的灵魂,要不然你为什么叫词父?”

池边晋三郎也反唇相讥:“不叫词父就不叫,你要愿意叫我曲爹,我也答应。”

韩伯期继续开口:“现在的听众对于歌词的敏感远大于对曲子的敏感,对歌词的鉴赏力远大于对曲子的鉴赏力,一首曲子很好但歌词很烂的歌,很容易被大众归为一首弱智。但一首曲子很土很俗但歌词很好的歌,往往不仅仅有“金句”可以替代整个作品被人们评价,同时还因旋律“通俗上口”而有传唱的可能。这还不能说明一切词大于曲吗?”

池边晋三郎冷笑:“歌曲歌曲,为什么不说是词曲。而且曲不仅仅包括伴奏与和声、和弦进行,还包括了鼓点、节奏、唱腔和唱功,因为一首歌里,所有声音的元素,都是“曲”的一部分。而现在这种态势,只能说明了乐坛不是更不看重曲,而是实在无法批量生产良曲。”

王榭此时在旁边瑟瑟发抖。

本来只是简单的聚会,怎么会扯到词曲之争上面。

要知道这种问题是一个大命题,即使在地球上也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桉,词与曲那个更重要,他确实一时间难以给出一个答桉。

而王子维和何辰似乎对这种事情见过了,所以也只是抱着膀子在看热闹。

韩伯期此时已经须发皆张:“如果你说一首歌的主体本身就是曲,那地星乐坛中更多被人记住的反倒是作词人,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?”

池边晋三郎继续冷笑:“想想当年的大排行榜,很多其他大域的歌曲虽然听不懂歌词,不一样在榜上大杀四方,你又怎么解释。”

韩伯期此刻却被气笑了:“其他大域的歌曲才几首,大部分还不是大华语的歌曲。”

池边晋三郎据理力争:“音乐是旋律,不是文字。初听一首歌,撇去你喜欢或者讨厌这个歌手,忽略主观因素,听到这歌的时候,你当然会先听曲,尤其是前奏如果抓耳,你第一印象就是曲非常好了,再听下去,你拉到副歌部分,这时候听歌听的就是曲,如果不好听,我想你也不会有听的欲望。”

这下轮到韩伯期冷笑了:“地星乐坛从唐宋代开始就是重词的。卜算子,沁园春,菩萨蛮都是有固定曲调的。在这些固定的曲,反复被人填词,反复玩弄。而大家也没有考虑要把曲子记录下来,曲子要是真的很重要,那为什么最后都失传了,只剩下词?!”

池边晋三郎一滞,大家都拿现代流行乐坛说事,韩伯期拉出古代是什么意思。

所以他脖子一梗:“那既然你觉得词比曲更重要的,那还有有诗词歌赋等更高级、典雅的文学体裁可供欣赏,你为什么还要忍受流行歌中九成九的‘为赋新词强说愁’。”

韩伯期也是强硬对喷:“那你觉得曲比词更重要的,也有古典音乐、传统音乐等更高级、悦耳的音乐体裁可供欣赏,根本不需要忍受流行歌中九成九的‘杂音污染滥曲调’。”

王榭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观众。

可是他没想到的是,等到这两位对喷完毕后,反而齐齐的看向了他。

“你说,你觉得词更重要还是曲更重要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