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弦寂没有多说,抱着阿瓷便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。
苏陵陵苦笑,其实她可以让阿瓷先去自己房间休息的,为何他不肯开口问她呢?
孙弦寂安顿好阿瓷,便去替她煎药了,苏陵陵替阿瓷擦干净脸,又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,她一个弱小女子,武功又不高,竟敢一个人来找他们,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吧。然而因着孙弦寂的关系,苏陵陵并没有多同情她,甚至觉得她有些活该。
床榻上的人儿似乎是被梦魇住了,眉头紧皱,冷汗涔涔,一会儿叫娘,一会儿又叫孙弦寂的名字,苏陵陵看着她,脸色渐渐冷了下来,手指停在了阿瓷纤细的脖颈上。
“陵陵?”孙弦寂忽然出现在门口,手中还端着药,苏陵陵急忙收回手,但终归是有点慌张,脸色也白了几分。
“怎么了?”孙弦寂放下药,苏陵陵摇了摇头,道:“没事,阿瓷似乎已经退烧了。”
孙弦寂伸出手替阿瓷把了把脉,苏陵陵站在一旁看着,虽然对于孙弦寂自己已经没抱多少期望,但还是怨恨阿瓷这个时候到来。
孙弦寂将阿瓷的手放回被子里,又替她掖好被角,轻声吁了口气,苏陵陵道:“她怎么样?”
“好多了,就等着醒过来,估计这些日子也没好好睡过。”孙弦寂轻叹着,苏陵陵盯着药碗上腾腾冒着的热气,孙弦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笑了笑道:“你先回去吧,等会阿瓷若是没醒,我再喂她喝药。”
苏陵陵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,她想说的是,如若阿瓷不肯开口呢?你要怎么喂她?
忍住不要去想那个画面,苏陵陵定了定心神,轻轻嗯了一声便出去了。
苏陵陵刚走出去,阿瓷便醒了,其实苏陵陵将手放在她喉咙出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,但是她没敢睁开眼睛,她怕撞破那一幕,还好之后孙弦寂进来了。
孙弦寂端起药,扶着阿瓷坐了起来,阿瓷动了动干燥的嘴唇,睡了一天一夜,原本清脆的嗓音粗哑低沉,她自己都吓了一跳,孙弦寂温和道:“你先不要说话,喝点药。”
阿瓷盯着那碗棕黑色的汤药,不禁皱起了眉头,又要喝这苦兮兮的药了。
“我想先吃饭,我饿——”
“乖,先喝药,饭已经做好了,等会我给你送过来。”
阿瓷眼珠子一转,道:“你去给我端饭菜过来,我自己喝药。”
孙弦寂一眼就看破了她的鬼主意,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娇翘的小鼻子,笑道:“我还不知道你?说是自己喝,等我一走你就会倒掉吧?”
阿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云,明明还在病着,却更显娇憨可爱,孙弦寂舀起一勺药,放到她口边,阿瓷一张小脸皱成一团,见孙弦寂脸色冷下来,还是老老实实张开了嘴,孙弦寂道:“你既然这么不想喝药,就把身子骨练好点,不要轻易生病了。”
“其实我身体很好的,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,只是这次——”
说到这儿她住了嘴,孙弦寂疑惑地看向她,“这次,这次怎么?”
“这次出门前没带够吃的,饿着了。”
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太过想你,越是逼着自己忘记,就越想。
她越来越不开心,董明兰终归是过来人,看出了她的异样,阿瓷拗不过娘亲的追问,便告诉了董明兰自己有了喜欢的人,董明兰考虑了一整宿,最后帮着她偷偷离开了怡红院。
她放心不下董明兰,便答应她半月后就会回去,只是这些她都不会告诉孙弦寂。
一碗药喝完,阿瓷咂咂嘴,小嘴一噘,道:“现在可以给我饭吃了吧。”
孙弦寂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,打开里面是三颗金色的蜜饯,上面还裹着一层白白的糖衣,光是想都能想到有多甜,阿瓷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,孙弦寂忍不住莞尔,将纸包递给阿瓷,道:“你先吃着,我去端饭菜过来。”
阿瓷接过纸包,乖巧地点点头,“嗯嗯,谢谢你。”
孙弦寂一愣,继而笑道,“傻丫头。”
语罢端着药碗转身出去。
孙弦寂一走,阿瓷便忍不住捻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,正要咬下去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阿瓷一个不小心吓得蜜饯喷了出去,老人趁阿瓷不注意将阿瓷手中的纸包抢了过来,两颗蜜饯都落进了他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