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瓷从屋顶上跳下来,松了口气,好险,差点就让那人发现了,虽然自己一直都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,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,只是觉得那身形莫名眼熟。
“阿瓷姐姐,你怎么来这儿了?”于英见阿瓷猫着身子站在墙角,问道。
阿瓷站直了,左顾右盼道:“我找我家琉璃呢,琉璃?琉璃!”
琉璃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,拖着大尾巴踱到阿瓷脚边,用嘴巴蹭了蹭阿瓷。
阿瓷抱起琉璃,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,笑嘻嘻道:“琉璃似乎重了一些,吃了不少吧,谢谢你啦于英!”
说着便转身走了,于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,眼睛微眯,半晌,,他抬头喊道:“暗卫。”
两个黑衣人忽然出现,单膝跪在于英面前:“少宫主。”
“去泰安怡红院接一对双生姐妹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暗卫很快就消失了,于英摸着下巴,看了看桌上的樱桃,想了想,还是端了起来,朝着后院走去。
孙弦寂将一些药材铺开了晾晒好,回到房中拿出一本书,坐在门口的石榴树下翻看起来。
一只灰鸽在他不远处落下,孙弦寂看到了它腿上绑着的信筒,便抓住了它,将那信筒取了下来。
灰鸽扑扇着翅膀刚飞起来,就被什么东西打中,跌落在孙弦寂面前,孙弦寂抬头,只见千绝老人正举着只弹弓兴冲冲地跑过来,“小子,今天中午吃烤鸽子如何?”
孙弦寂懒得理他,打开了信,一行行看下来,他脸色也愈发难看。
千绝老人凑过来,“上面写了什么?”
“家父身体抱恙,我得回去一趟,前辈你——”
“我不同意!”千绝老人一口否决,胡子都要翘上天了,“你才来了多久就要走,我不干!”
孙弦寂无奈叹气,“前辈,我只是回去看看,很快就回来。”
“我不信,你肯定是故意找了只鸽子假装给你送信的,你看看你这几天,虽然是留在这儿,却一天都晚也不跟我说几句话,你肯定是不乐意呆在这儿陪我这个老头子,你不愿意我偏要留你,你赶走一步我就挑你一根脚筋!”
“前辈,今日你就算是打断我的腿我也要回去。”上次出门他和孙龙祢为摆脱皇帝的怀疑负荆请罪上交兵权,孙龙祢也受了很重的伤,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落下了病。
他拔腿就要走,千绝老人举起弹弓,朝着孙弦寂的腿便射出一颗小石子,孙弦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他艰难地爬起来,“前辈,你这又是何必?我们相识也有些日子了,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么?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我才不信你!你们都是骗子!”千绝老人气得老脸通红,衬得一脸胡子更白了,孙弦寂看他脸色不对,不由一惊,“前辈你怎么了?”
千绝老人见孙弦寂对自己表现出关心,眼珠子一转,索性躺倒在地,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,一边叫一边骂他:“你这个臭小子!忘恩负义!狼心狗肺!我把赤鹰胆也给你了,一把年纪还出山帮你去救你朋友,教你医术和武功,你倒好,一刻也不愿和我这个老头子多待是吧?我真是看错人了!”
孙弦寂见他这样,也不好走开,但是又实在担心孙龙祢,站在那儿犹疑不定,千绝老人见他还不过来,叫得更大声了。
孙弦寂只得走过去,将那小雕唤来,背着千绝老人坐了上去,“既然前辈这么不放心,那就同我一起回去吧。”
“我不去!”千绝老人一听到要和他一起回去就不干了。
孙弦寂揉了揉眉心,万分无奈,“前辈,你究竟要如何?”
“你别回去嘛!”千绝老人抓着孙弦寂的衣袖,竟像个女子似的忸怩,孙弦寂额边划过一丝冷汗,“前辈,我必须要回去一趟,我爹他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——”
“前辈,你若不信我,你同我一起走,到时再一起回来,可是你又不肯——”
“我不去京城。”千绝老人嘟着嘴,挥了挥手,那小雕扑腾着翅膀又飞远了。
孙弦寂心里着急,但是又拿千绝老人没办法,这老头固执起来真不是一般地难缠,同他讲道理也讲不清,孙弦寂索性坐了下来,拿起医书,继续翻看。
千绝老人见他听话了,乐呵呵地抓着鸽子进屋去烤了。
然而当他端着烤好的鸽子再出来,院中早已没了孙弦寂的身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