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弦寂轻飘飘的眼神飞过来,淡淡道:“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于英又撇过脸去,情敌见面本该分外眼红,他们俩能坐在这儿平心静气地等雨停已经是非常难得了。
一壶茶已经见了底,可是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趋势,孙弦寂递了把伞给于英,道:“你先撑伞回去吧,别让阿瓷太担心了。”
“你呢?”于英没有接伞。
“我等雨停了再骑马回去。”
“你不能骑马吧?”
孙弦寂挑眉看向他,于英直视着他道:“你身上有伤不是吗?而且还不轻。”
“我身上有伤不代表我不能骑马,只是没那么快而已,我并不急。”孙弦寂慢悠悠道。
于英撇撇嘴,拿着伞站了起来,“那你自己小心。”
说完便撑着伞冲进了雨中,孙弦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,其实昨夜和阿瓷分开之后,他便一直没有睡,早晨靠着窗户小憩了片刻,居然发起烧来了,他身上只带了刀伤的药,便让延沼去药铺抓些清火退热的药回来,哪知那小子出了门许久也不见回去。
已经过了午时,外面雨小了许多,孙弦寂估摸着这一场雨也差不多了,便结了账,牵过马,撑着伞往落霞镇走去。
此时的于英已经回到了客栈内,雨下得太大,即使撑了伞他身上也还是淋湿了,阿瓷让小二去烧了热水,又拿了件外衫给他披上。
阿瓷看着于英,欲言又止,于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,笑着道:“他过会儿雨停了便骑马回来,你不用担心。”
外边雨终于停了,不多时延沼便提着药回来了,见到阿瓷和于英,笑着朝他们打了声招呼,阿瓷看着他手中的药,疑惑道:“你家少爷病了?”
延沼点点头:“我家少爷身上有刀伤,今早晨忽然又发烧了,让我去抓药,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来落霞镇,走了好些冤枉路才找到药铺,所以现在才回来,哎?我家少爷呢?”
阿瓷笑得讪讪,“你家少爷出去了,过会就回来。”
“出去?出去做什么了?刚刚还下着雨呢?”
“给我送伞来了。”于英讷讷地指着竖在桌边的伞。
“那怎么你回来了我家少爷还没回来?”延沼看着二人,语气中已有些不悦。
“延沼……”孙弦寂的声音出现在门口,三人朝他看过去,只见孙弦寂收了伞,缓步进来,眼尖的店小二急忙过去将马牵往后院,延沼见孙弦寂没什么事,松了口气,瞪了眼阿瓷和于英,又看向孙弦寂道:“少爷,我抓药回来了。”
孙弦寂轻轻嗯了一声,道:“上楼吧。”
延沼提起刚刚放在桌上的药,跟着孙弦寂上了楼。
一进门,孙弦寂便有些站立不住,延沼急忙扶住他,“少爷!”
孙弦寂稳住身子,道:“我给你写了两张药方,你都抓了吗?”
延沼点点头,孙弦寂继续道:“你下去煎药吧,一份给阿瓷端过去。”
延沼提着药看了眼,嘟囔道:“少爷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啊,又是给那姑娘治伤买药,又是给那小孩子送伞的,可他们俩人也不见得如何感激你。”
孙弦寂的声音蓦然带了几分冷意,“让你去你去便是,何必多嘴?”
延沼咬了咬牙,拿着药下楼去了,见到楼下的阿瓷和于英,他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,阿瓷见延沼下来,急忙过去问道:“孙大哥怎么样?他没事吧?”
“劳烦你担心,我家公子好得很!”延沼一字一句道,阿瓷知道他生自己的气,便道:“抱歉,我不知道你家少爷身上有伤,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出去的。”
“也不知道你和我家少爷究竟是什么关系,少爷居然对你这么上心!”延沼抱着手臂哼了一声,又瞥了眼阿瓷,半眯着眼睛道:“该不会是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我家少爷吧?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?他怎么会——”
“我知道你家少爷是镇海郡王府的世子,还是神医谷弟子,他是不会看上我这种平民女子的。”阿瓷勾起唇角,嘴边攒起一个小小的笑涡,眼中一片潋滟的水意,好似往湖水中丢了一颗小石子,漾起了一圈圈涟漪,“而且我已经与人有了婚约,不会和你家少爷不清不楚的,你大可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