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呸呸,我若是老了,你还嫌弃我不成?”阿瓷戳了戳于英的额头,于英摇摇头,认真地看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即便是你满面褶皱,霜染青丝,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嫌弃你。”
像是怕阿瓷不相信,他又加重强调了一遍:“绝对。”
阿瓷撇着嘴角一笑,推了推他,“臭小子,这文绉绉的话跟谁学来的?”
于英脸一红,羞涩地道:“阿瓷姐姐,不瞒你说,若是我去参加科举,状元不在话下。”
阿瓷最终还是甩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白眼。
自离开宁城以来,阿瓷第一次觉得日子也有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候,如若忘掉青曜王宫还有一档子事没有了结的话。
于英想吃酒酿圆子,阿瓷便去城里买酒,孙弦寂和青衣均出了门,苏陵陵也不知去处,于英本有些担心,但看到阿瓷在他面前将短刀摆弄得如行云流水般娴熟流畅,他也微微放了心,阿瓷告诉他玲珑骨可能已经融入她体内了,于英仔细一揣摩,也只能是这样解释了,不然以阿瓷以前那菜鸟功夫,怎么可能进宫杀了太后?
阿瓷进了一家酒楼打了酒,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,那人也看到了她,挥着长臂叫她的名字:“阿瓷!”
阿瓷有点想走,但还是停了下来,道:“西索公子。”
西索阔步过来,翡翠般的碧色眸子里映着阿瓷略踌躇的脸,阿瓷并不想和他多说话,但是看着他满心期待的样子,她只得道: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
西索眨眨眼,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懂。
阿瓷有些头疼,便指了指门口,道: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西索没有说话,阿瓷便当他是同意了,往酒楼门口走去,西索忽然几步过来,将她拉到门后,阿瓷正想问他做什么,西索一手捂住了她的嘴,眼睛看向外头。
阿瓷皱了皱眉,西索眼睛看了过来,朝着她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要乱动。
过了一会儿,西索松开了手,从怀中掏出一张纸,递给阿瓷。阿瓷接过来一看,上面画的是她的人头,上面的字阿瓷并不认识,但阿瓷猜想应是一张通缉令,毕竟她刺杀太后那晚,她也被人看到了,而被杀的只有灵雎。
西索咿咿呀呀跟阿瓷说了几句,阿瓷半个字都没听懂,最后她夺过西索手中的通缉令,往门外走去,西索不肯放行,阿瓷只得出手,一个快速又狠厉的招式,阿瓷并不想弄伤他,省了几分力气,但是西索却是执意要留下她,阿瓷只得认真跟他过了几招,提着裙角挑出酒楼的时候,刚好撞到一人怀中,阿瓷还未抬头,那人已经护在了她身前。
“孙大哥——”阿瓷呢喃出声,孙弦寂看着西索,西索也看着孙弦寂,咿咿呀呀又是一顿好说,孙弦寂竟然能听懂,和他说了几句,西索一愣,孙弦寂转身拉着阿瓷的手便走。
阿瓷的手被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握着,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,她问道:“你能听懂他的话?”
“大致能听懂。”
“他说了什么?”
“他说你被通缉,王宫的人在找你,你很危险。”
阿瓷不做声了,孙弦寂停下来,道:“我回去给你做张人皮面具,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来了,瑰月和于英的伤都还没好,嫣婆婆她们也还没有下落,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。”
阿瓷点点头,“嗯,我知道的。”
“别怕,我会护着你的。”孙弦寂抚了抚她的头发,阿瓷抿着嘴笑了,道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可是我却想将你当小孩一样护着。”孙弦寂脱口而出,阿瓷没听清楚,凑过去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孙弦寂摇摇头,“没什么,我们快回去吧。”
二人回了医馆,阿瓷立马便着手去做酒酿圆子,但于英胃口一直不太好,尽管阿瓷自己一再确认了味道,但于英还是吃不下去。
阿瓷有些担心,于英最近似乎又瘦了,她都能轻易地抱起他了。
“可能是阿瓷姐姐你最近力气见长。”于英如此解释道。
阿瓷断然是不会信的,她又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,放到桌上,逼着于英吃,于英当着她的面艰难地吃下,回头就吐了出来。
阿瓷去找孙弦寂,孙弦寂给于英把了脉施了针,待于英睡下了,阿瓷才忐忑着问孙弦寂:“孙大哥,你实话告诉我,阿英他还能活多久?”
孙弦寂垂眸,沉吟道:“至多半年。”
阿瓷咬着嘴唇,“他才十三岁。”
“抱歉阿瓷,我救不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