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
“欢欢——”
阿鼎听到欢欢的名字,蓦然睁大了眼,“欢欢怎么——”
蝶渊没有说出来,两眼一闭晕了过去。
待蝶渊醒来,阿鼎再问她,她便又如同一个小孩般,还是个武力值惊人的小孩,阿鼎看她杀山上的野狼的时候从来是手起刀落毫不迟疑,血溅到脸上她用手揩一揩,眼神毫无波动,见他过来,笑得眉眼弯弯,几百斤的公狼被她一只手轻易地提起来,举到他面前,道:“我听山下的农夫说今年冬天可能会特别冷,我杀了这狼,用狼皮给你做过冬的衣裳。”
阿鼎看着那尚在滴血的狼尸,只觉得寒意直从脚底窜起来,全身血液都被冻住,丝毫动弹不得。
瑰月听到阿鼎说这些时候,也是同样的感受,他无法想象自己看起来总是天真无邪的师父,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。
“我师父她——”瑰月吞了吞口水,额间沁出了一层冷汗,道:“你该不是自己编撰来骗我的吧?”
阿鼎翻了个实实在在的白眼,“我不是说书先生,也不是写话本的书生。”
瑰月被阿鼎赶回了家,五日后,蝶渊如约回来,她背着琴一路风尘仆仆快步进屋,瑰月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,菜园子里也收拾得齐齐整整,一窝鸡仔喂得小肚子浑圆,大黄趴在门口睡得安稳。
蝶渊摘下帷帽,露出一张绝美容颜,虽然已经染上了些微岁月的痕迹,但却依旧美得惊人,瑰月几日没见她,再看却又是另一番心境,他神色复杂地瞅了她几眼,蝶渊夹菜的筷子一顿,问道:“怎么了?莫非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?”
瑰月摇摇头,低头去看自己的饭碗。
蝶渊一边夸赞瑰月手艺见长一边大快朵颐,丝毫没有注意到瑰月的异样。
翌日,蝶渊牵着瑰月主动去找了阿鼎,阿鼎依旧躺在榴花树下睡大觉,一本书盖在头上。
蝶渊嘴角一勾,手指捏出兰花形状,对着阿鼎的头便是一指弹,阿鼎被惊醒,猛地坐起身,看到蝶渊和瑰月,他眉目沉了下来,淡淡道:“你们来做什么?”
蝶渊牵着瑰月走近了,道:“今日我将瑰月交给你。”
瑰月一愣,抬头去看蝶渊,阿鼎也同样诧异地看着她。
蝶渊笑道:“月儿毕竟是男孩子,我学的功夫心法都是女子学的,不太适合,你教他功夫吧,过几日我再过来接他回去学琴。”
于是瑰月便留在了阿鼎这边,但蝶渊却放不下,三天两头往这边跑,后来愈加频繁,天天过来,再后来,索性也在阿鼎家门口的一块小土坡开了片地,种起了水稻。
瑰月甚至怀疑蝶渊是为了搬过来和阿鼎住故意这么做的,以往阿鼎去他们家,无论多晚都会回自己家过夜,而蝶渊想留他过夜。
瑰月那时年纪尚小,对于风月情爱之事虽有耳闻,但并不是很懂,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父要绕这么大个弯子,以她做别的事的功夫,直接将阿鼎强抢过去也未尝不可。
有一日他蹲在水池边问洗菱角的蝶渊道:“师父,你喜欢鼎叔是么?”
虽然这事他已经看在眼里了,但听蝶渊亲口说出来,又是另外一番感受。
蝶渊白净的脸上蓦然腾起一阵红云,讷讷了半晌,点头嗯了一声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抢他过来?我听鼎叔说,你武功比他还高。”瑰月直截了当问道。
蝶渊脸更红了,“我一个女子,怎么能做此等没羞没臊之事?”
你都主动搬到人家里去了,再没羞没臊一点也不会怎样了。
瑰月一边腹诽,一边帮蝶渊洗菱角,不知过了多久,蝶渊忽然道:“我不是教过你么?强扭的瓜也不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