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将他种的药草全部拔掉了,换成我自己想要种的药草。”孙弦寂笑道,“那些药草都是平时难得见到的,他辛苦培育了好些年。”
“那你将那些药草拿去做什么了?”辞镜问道。
“我将它们炼成了成药,千绝老人的救治方式和神医谷的不一样,倒是和青衣师叔的有点相似,我试着将两者结合到了一起,倒是惹得千绝老人生气了。”
这样一说,辞镜忽然想起,青衣的师父是陨寒,那有没有可能千绝老人是师父也是陨寒,毕竟陨寒有着不死之身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见辞镜辞镜出神,孙弦寂问道。
辞镜摇了摇头,道:“只是你说到青衣前辈,我便也想起他了。”
“他失踪已经三年了,当年那件事,中原的传闻其实很少,而我去了千绝崖后千绝老人不允许我离开,我知道这些,还是师父传信给我,抱歉。”
辞镜抬眸看他,眼里有些迷茫,她淡淡道:“其实当年的事,我也记不清楚了,青衣前辈到底是失踪,还是已经死了,其实没有人知道。”
孙弦寂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心冰凉,他稍稍用了用力,辞镜低下头去,“我没怪过你,你不用跟我道歉。”
两人都沉默了,直到暮霭沉沉时,侍女送了药过来,辞镜让侍女给孙弦寂安排住处,孙弦寂起身出门去,看到门口的蝶渊,他拱手行礼,蝶渊也福了福身,孙弦寂没有说话,与其擦身而过。
第二日,辞镜收到了素心传来的信鸽,问的是忘忧香的事,辞镜回信道一瓶忘忧香一千两,孙弦寂送了药过来,看到她捂嘴偷笑,疑惑道:“你在笑什么?”
“你认识秀水庄的掌柜素心么?”
孙弦寂想了想,随即点了点头,“有所耳闻,她怎么了?”
“她找我买忘忧香,我趁机讹了她一笔。”辞镜吐了吐舌头,孙弦寂不禁莞尔,“讹了多少?”
辞镜松开手,信鸽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,辞镜转过身,道:“也不多,二百两而已。”
孙弦寂顺势便伸手想要捏捏她的脸,辞镜却忽然往后一缩,孙弦寂的手顿在了半空,辞镜看了他一眼,摸着后脑勺笑了笑,道:“孙大哥只知道我以前待在怡红院可穷疯了,被三十两银子都捆了这么多年。”
孙弦寂心中漫过一层心酸,但还是笑了笑,将药递给她,道:“秀水庄可是全京城最好的成衣鋪子,那掌柜想必也不差这二百两银子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辞镜笑了笑,又坐下了,将药端过来一饮而尽,用丝帕擦了擦嘴,孙弦寂道:“我没有带蜜饯过来,不过我拜托小风去买了。”
“没关系,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些了。”辞镜笑着摇了摇头,“药其实也不算是如何苦的东西。”
孙弦寂闻言没有说话,只将药碗端过,道:“你好好休息,我先出去一下。”
看着辞镜躺下,孙弦寂出了门,侍女站在门口,看到他出来便主动接过了药碗,转身离开了。
花溪放走了手中的信鸽,又将手中的信纸放入了一旁的香炉里,火舌瞬间将整张纸条都吞噬殆尽,隐隐可见六个字:忘忧香一千两。
他知道忘忧香的功用,也知道这送信出去的人是谁。
窜起的火舌很快又熄灭了,花溪盖上香炉的盖子,素心端着饭菜进来,看到他坐在香炉边发呆,便笑道:“饭菜做好了,你今晚要去晋王府唱戏,我给你煲了银耳莲子粥。”
花溪勉强露出一丝微笑,站起身走到桌边又坐下,素心看他心神不定的样子,不禁担忧道:“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,我去叫乔叔来看看,要不你今晚便不要去晋王府了吧,索性这戏班子里也不止你一个角儿不是?”
花溪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,疲惫道:“我没事。”
素心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却是冰冰凉凉的,她复而坐了下来,偏着头问道:“你有心事?”
花溪只定定看着她。
素心心里忽然有些发慌,道:“怎么了?你有话跟我说么?那你快说呀,别总让我担心。”
“你想对我用忘忧香么?”花溪轻声问道。
素心一怔,脸上血色瞬间褪去,她强装镇静,嘴边扯出一丝笑容,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?我为什么要对你用忘忧香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