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到外面的悬赏令了。”辞镜方站起身,般莲忽然道。
辞镜勾起唇角一笑,问道:“那殿下是要去告发我们么?那你不应该现在就告诉我,我们几个可以让你出不了这郡王府。”
般莲听到她这么一句威胁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,依旧笑得如沐春风,这个样子竟让辞镜想起自家的胖狐狸琉璃,而琉璃仿佛心有灵犀般从外头踱了进来,嘴里还叼着一只粗壮的大鸡腿,上面泛着金黄色的油光。
般莲疑惑地一挑眉:“这是你养的狗么?可真胖呀。”
辞镜:“……”
琉璃三下五除二吞下了鸡腿,还不忘将骨头吐出了门外,随即风一般地跃到辞镜脚下,瞪圆了眼睛看着般莲。
般莲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这只白毛蓝眼的狐狸,而琉璃刚开始还一身戒备,对视几秒之后忽然垂下尾巴,慢悠悠地走了过去,在般莲脚边蹭了蹭。
辞镜一时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,板着脸愣了半晌,般莲蹲下身,摸了摸琉璃的大脑袋。
辞镜心情有些复杂,琉璃认人很准,可是它和眼前这个人亲近,莫非她错怪眼前这人了,其实他真是个好人?
入夜后,孙弦寂来给辞镜换药和纱布,辞镜通过铜镜看着自己脖子上这一块疤,虽然不大,但这么一小块落在这雪白干净的脖子上,怪碍眼的,不禁啧啧道:“云归这女人下手真狠,孙大哥,我这个会留疤么?”
孙弦寂利落而轻柔地重新将纱布裹上了她的脖子,道:“不会。”
辞镜吁了口气,孙弦寂又道:“你嗓子可舒服些了?说话吃力吗?”
“好多了。”辞镜微扬着头摸了摸那层白纱,孙弦寂又道:“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。”
辞镜闻言哦了一声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云妃是皇上的宠妃,但是她这次被你伤得这么重,宫中却一点风声也没有。”
“皇上不喜欢她了?那可太好了。”辞镜忍不住振奋了精神,“这样一来,她身上有伤肯定奈何不了素心,素心可以将她弟弟带出去,这样素心就能安心地和花溪就能在一起了。”
孙弦寂静静地听着她为别人计划好未来,手舞足蹈,眼里带光,不禁喟叹了一声,道:“这些不用你多想,花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,他和素心二人都是人精,云归固然有她的手段,但同时与他们为敌,她未必是对手,而且,”孙弦寂顿了顿,辞镜心里一咯噔,脱口而出:“所以其实我也是被花溪和素心二人给算计进去了?”
孙弦寂缓缓地点了点头,辞镜在短暂的怔愣后忽然抿着嘴笑了,眉眼弯弯的,看上一派和气。
“挺好的,我可真是没白帮他们呢。”
素心神鬼不知地站到了云归的床前,云归蓦然睁开眼,但是却有心无力,只能干瞪着她,眼中的愤恨毫不掩饰:“你休想从我口中得知你那废物弟弟在哪儿。”
素心摩挲着手中的匕首,一双吊梢眼微微眯着,眼角上挑,勾人的弧度,但是显然这样一双眼是勾不了云归的,她似乎挣扎着要起来,素心骤然逼近,匕首压在了她脖子上,匕首锋利,顷刻间便割出了一道血痕。
“这次是我败了,是我低估了花溪那小子,不过你们别以为你们能安生在一起,我便是死了也会化作厉鬼缠着你们,永生永世诅咒你们!”云归的眼中满是阴狠,素心却不以为然,只淡淡道:“我知道你已经杀了安明,他的尸首还是我收殓的。”
银色的匕首上倒映出素心一双黑漆漆的眼,云归瞳孔骤然收缩,不可置信地看着素心,素心勾唇轻轻一笑,道:“安明是个好孩子,可惜跟了我,如果不是我,他也不会招来此横祸,我本想,你只是逼得我和小花分开倒也不至于要你的命,但是现在你手上已经背了我弟弟安明的性命了,那我也只好杀了你。”
“等等!”
“怎么,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?”素心轻声问道,嘴角还噙着一抹笑,“说来听听,当笑话聊以消遣也未尝不可。”
云归被她气得牙痒痒,干脆闭了嘴不说,素心等了一阵没听到她的话,匕首又多了几分力,云归忽然道:“我用一个秘密,换安明的一条命,你放过我。”
素心挑了挑眉,索性跪坐在床边,一手托腮,另一只手抵着匕首的柄,而匕首的另一端,抵着云归的喉咙,只要她稍一用力,云归便能血溅当场。
“你有什么秘密,是我不知道的?”素心轻轻一笑,“你和大皇子勾结,大皇子让你成为云妃,让你勾引皇上,在他耳边吹一吹风,是不是?”
云归的瞳孔又是一缩,这殿中明明阴气森然,她却生生沁出一额头的冷汗来,素心用匕首在她脖子处比划,道:“你和大皇子两手勾结,在京城中布下一张大网,但是疏而不漏的只有天网,你们还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?”
云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,可以说是面如死灰了,但素心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