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辞镜嘴唇冻得乌青,哆哆嗦嗦道:“冷,冷死了,怎么没生火?”
“这屋里热得跟夏天似的,生了火,是你的身体出了毛病。”
“还有这种毛病?那可得好好记下来,回头让阿七好好研究研究。”
瑰月没忍住白了她一眼,用内力帮她驱散寒气,辞镜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些,瑰月让人去煮了参茶,辞镜喝过之后又好了些,总算是不用像个结巴一样说话了。
瑰月将蝶渊也叫了过来,蝶渊看了辞镜半晌,道:“老身以前,也有过这样的症状。”
辞镜眼睛瞪得浑圆:“那真是玲珑骨的原因?”
蝶渊道:“不然也找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。”
辞镜默然,瑰月又问道:“那师父现在还会这样么?”
“已经有许久不曾这样了,老身记得这玲珑骨是那个叫无衣的男人给老身的,但是雪蛟却说这是百花宗的东西,但老身觉得自己的记忆还不如雪蛟的话可信,便姑且算玲珑骨真是老身从百花宗带出来的罢。”蝶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,见辞镜和瑰月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,叹了口气又继续道:“如果老身没记错,上次这样还是十年前的冬天了。”
那一年夏天她离开了瑰月和钟鼎,独自一人度过那个漫长而痛苦的冬天。
蝶渊说起自身经历的痛苦总是淡淡的,想到辞镜刚刚的惨样,又想到蝶渊曾经也受过这样的折磨,而那时她身边却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,瑰月也不忍心怪她的不告而别了。
“但老身也只有那个冬天才这样,后来便再也没有过,没有任何契机。”蝶渊补充道。
辞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,道:“那还好已经过了年,西北的春天来得晚些,但也快了,想来也不会痛苦太久。”辞镜一副捡了大便宜的表情,瑰月睨了她一眼,道:“若是让孙先生知道非要快马加鞭追过来把你送到南疆去不可。”
辞镜不以为忤,抱着一团被子嘿嘿傻笑,蝶渊作为一个年逾四十的女人,八卦之心犹存,凑过去道:“怎么,你和那孙先生终于修成正果了?”
辞镜收起一脸傻笑,高深莫测地道: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瑰月: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谁前些日子还要死要活地不答应人家,现在天天搁他这个鳏夫面前显摆。
辞镜接下来的日子便躺在自己房间躺尸,好不容易天放了晴,已经是二月份了。
而这一天,辞镜再次被有泉王请进了宫中。
这次有泉王却是直接让人将辞镜领到了自己的寝殿,而辞镜,也见到了上次跟丢的那人。
有泉王介绍道:“这是我们的巫师,周先生。”
辞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,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敛衽行礼:“周先生。”
随即又转身对着有泉王道:“大王,妾身听说有泉国在数百年前巫祝玲珑死后便不再有祭拜巫神的习俗,怎么今年大王又要去拜巫神了?”
她这话说得十分大逆不道,若你是搁京城那位早就让人将她拖下去了,而有泉王是个深受中原儒学影响的仁厚君王,即使辞镜这么说,他也还是温言细语地道:“辞镜宫主此言差矣,巫神一直是我有泉国的信仰,有泉国王虽然几百年没有祭拜过巫神,但巫神仁慈,一直庇佑我有泉,这次寡人的三个孩子遭此劫难,想必是巫神见这么多年寡人不去祭拜,动了怒,是以寡人今年要在二月初七,也就是巫神诞辰这天,去祭拜巫神。”
辞镜心道,原来是这个原因。
她问道:“大王祭拜巫神,跟妾身有何关系?”
“祭拜巫神,需要一些祭品。”有泉王温和地笑道。
辞镜只觉得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:“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做祭品吧?”
有泉王摇了摇头,依旧是一副温和可鞠的模样,道:“只需要辞镜宫主心头一点血就可以了。”